泽贝利卡

从此不敢看观音

正好今天到啦!伊莱生日快乐!(^O^)y结束亦为新生,垮着小脸还那么可爱哈哈哈哈哈哈么么么么么

【佣占/佣兵生贺】后起

*看到兵哥生日信,遂火速重开生贺

*内有部分剧情魔改理解,不喜勿喷谢谢


萨贝达接过递来的水,囫囵就没嚼完的面包吞下,没理会克拉克顺势坐在旁边,将自己的份例推向他:

“慢点吃,别着急。”

萨贝达难得在进餐过程抬头:说不清是语气有些冒犯的宠溺,或触动到回忆的机关。他没有因打扰而垮脸及护食,狼吞虎咽中有一瞬断触般茫然。视线从对方的餐盘扫描到脸,捞过白煮肉刮走一半,余留的默认推回。

德鲁伊饮食靠齐仙男教父。萨贝达掏出自己的苹果,蹭上衣服象征性擦拭,面上冷静丢向克拉克。然而对方客气劈成两半分享,连带萨贝达给他留下的、充饥量低的果蔬,一并投喂且附赠得体微笑。

拉锯战影响速度。主人翁沉默炫饭间,思考克拉克可怜的食量与身高,如何成正比?

 

雇佣兵很在意身量,尤其在成为雇佣兵前。

征兵是难得正当的出村途径:享有盛誉和糊口经费、满足孩童野性的英雄梦。喜悦张扬于同村伙伴的欢呼,可萨贝达只能不停奔跑,挫败里不曾终止锻炼——征兵体检落选两次:不够高、不够重。他增加帮佣频率换取牛奶、努力打猎填饱肚子,即使尼泊尔少年多数乳糖不耐受、带回的猎物逐渐高难。

面对早出晚归且疲态的儿子,母亲温良地拥抱和她等高的男孩,接过猎物炮皮剁肉,炖上一锅浓郁的肉汤招呼。萨贝达搜遍回忆也未发觉她的过问:

母亲并不在意他满身草屑泥泞是否滚过陷阱,是贪玩或遇险。她总会默默缝补破口,略显规正的粗布充满爱、和志气的生活态度。也许青春期别扭,萨贝达从未解释职业方向,仅不停跳跃、奔跑、训练狩猎技巧,跨越山林干着猎人的活。

然而村里多数是种植户。另类的行动模式招惹不少非议,哪怕萨贝达一直孝顺,抽空磨砺也像缺乏阅历的横冲直撞。母亲悍然轰走每个嚼闲话的好事者,心态平和地拥抱他、相信他的选择:

“无论当猎户、屠户,还是更多想法,”

穿线手法像野鹿飞速灵活,萨贝达快追上它了。

“去做吧奈布。”

衣服内多了个口袋,萨贝达隔空试下角度,正好多装一把饵料。

“可以慢一点,只要你认为是对的。”

用力扯布以免松垮,母亲抬手比划儿子的身形,长高且壮实。萨贝达看她笑着叹气,烛光下放大修改幅度,温暖的爱意再度如新衣贴实,裹住臂膀下还未成型的肌肉群。

他想赶在冬天前打狐狸,做妈妈的围脖,代替自己保护躯体最温暖的地方。

 

刚入军营不大顺利,同行里讥讽总比认可多:

奚落矮小的就跳起揍回去,抢夺食物的就跑出追回来,新兵蛋子的伎俩明晃晃充斥恶意,萨贝达也和所有不服输的儿郎般嚣张扼住他们的喉咙,像母亲驱赶碎语时挺直腰杆。

他是军人、猎人、是发育晚的种子:育苗前筛选谷粒,优秀的稻谷窜着打蕾,瘦弱的堪堪长直以免夭折。小孩子好奇跟随母亲栽培,不厌其烦地浇水、施肥,期待粮食长得人高马大。

“为什么不铲掉小的?”

虽然秉承珍惜食物,萨贝达仍不耐烦弱小欠缺。

“你说话不算早,现在也讲得流畅。”

母亲的声音轻盈悠扬,绕过田埂散发麦汁与烤面包的香气。顿时不理解话题转移,男孩较真着叽叽渣渣申辩和邻居谈判的壮举。母亲抽空摸摸他因营养不良矮于同龄人的个头,使劲又泼洒一勺肥:

“说话晚不一定病了,识字慢不一定傻了。”

她瞧见奈布如缺了嘴的麻雀使劲蹦跶,思索这劲头说不上聪明或有耐性。

“都是能长出来的种子,慢慢养会好起来,拔掉可就根本长不出。”

可男孩仍然看不起它长势迟缓:

“长出来也没有快的种子好怎么办?”

母亲故意忽略那点天真的纠结,繁育和生计的苦恼还是以后再说:

“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,是最棒的种子。”

 

“如果是坏掉的种子?”

萨贝达看向克拉克,问起从未跟母亲提及的疑惑。

“归宿于土壤而非垃圾桶,也是件浪漫的事。”

克拉克望向远处辛劳的园丁小姐,修剪玫瑰花哼着轻快的歌,不由多话了些:

“供养在赖以生存的水源养料里,全心全力和基因搏斗,开不开得出花、慢点节奏来。”

“如果犹豫该不该剥壳死去,就静默、呼吸,溺闭在种子可能发芽的环境里,催生通往异界的苗头。可能看不见它的血管,但确实盛放,野蛮得受不住。”

“谁知道哪个人天生坏掉了?”

德鲁伊似笑非笑的玩笑话被抓个正着——萨贝达看出他嘴角扯起细微且诡异的弧度,第一感觉排除攻击,也许有部分对边缘群体的自嘲,包括他自己。

然而彼此不需要丰沛至过剩的同理心,顶多些许无伤大雅的刺挠:

“不要打探我。”

“抱歉先生。”

克拉克迅速收拾情绪,立刻恢复为绅士得体的大预言家。雇佣兵并不打算戳破他哪门子脑抽上头的自哀,他也聪明接下话头顺势结束,微微前倾鞠躬退场:

“祝您有个美好的午后。”

他搂住怀中的枭轻缓抚摸,经过身边时压低问候,化作茉莉垂落的一滴露珠:“往后如常。”


对这神棍,萨贝达起初毫无兴趣。

忽略异教徒经常聚众嘀咕些完全不归人管的咒语,克拉克是这帮里最好沟通的:不传教、不漠视、也不恶狠狠地紧盯。据说家境有点资产,其言行模仿贵族得体,谈吐温驯又偶尔流露独属于神秘主义者的玄奥。

单纯不影响任务执行,萨贝达没留多少心思关注个人,直到德鲁伊崭露头角。

开门战爆发求生与监管的苦熬,任意失误都有送命的败笔风险。由于技能,部分角色在开门战的无赖地位稳扎ban房,求生见了这类门皇纷纷夸好:例如满血扛刀屁股出门的佣兵、摆渡生死之间转生地窖的入殓师,以及新来的断奏神父·克拉克。

役鸟挡挽留实属监管血压操作,萨贝达看向门内弓腰喘气的脆皮先知,即使体魄强健鲜少庇护,也确实应多余的恩典冲向大门。支起先知往里拉,佣兵蹭到冷汗浸湿的麻料一阵冰凉。他拽得更紧,拖住摇摇欲坠的同伴,如同曾经往战壕拖出遗骸,心态复杂。

他依旧不太倾向和克拉克相处,无关赏金和乐意。

对方打探性的示好不算傲慢,但德鲁伊身份与他肩头缝了只眼的猫头鹰,全然警戒暗示此人非同寻常。运动系的威廉明显单纯,哄住三两句朋友便拉开阵营。相对而言,克拉克麻烦多了——

和煦言行中埋藏违背感的冲突,控不住的隐约扩散又急速收回,稳定一副老实人的好模样。他理解,有些雇主也装模作样掰扯些情爱,继而果断派遣他刺杀新娘。每个人都有秘密,轮不到他干涉几分。克拉克跑来接替修机时,也从不问为什么对密码机和噪音烦躁不已。

然而温柔不假。想了想相差六岁,伊莱那点呼之欲去的少年心性便随他去吧。萨贝达无奈接过对方的食物投喂,任由他的枭飞到自己肩头,安静梳理羽毛。


他在这年龄曾做了什么?扛枪保卫领土?还是杀人?奈布说不清,只能插科打诨搅浑水,暗骂战争残酷得难以想象。

军籍入得晚,军衔却卷得飞快,三步并两步爬到同行眼热却不敢艳羡。从军时既巧妙融入狩猎技巧,又钻研识字的军官依葫芦画瓢,揣摩人心的功夫与日俱增,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在前期升迁无往不利,好像爆芽晚的草种汲取日月精华,骤然一夜扫遍大江南北。

而战争是上位者的谋略场。战争前穷人提供的孩子,战争后只有寻不尽的坟墓,或者尸骨躺在行进军的脚下、倒进敌方疆土。他们输送给别国堵枪眼,分不清爱和恨,满目穷人家的孩子哭嚎着冲锋,家乡也不会因牺牲更繁荣,与衰败。

奈布行!他可以的!反应灵敏、速度迅捷,附带日夜锤炼的爆发力,他能把敌人看做决斗场上的牛,狂热咬穿喉管赋予最后一击,他能拯救他的同伴们,那些同样苦过哭过的青年们。

萨贝达做不到,搏命权衡不过螳臂当车:爆炸声像天谴般从未断过,轰鸣得全身都通电般和大地震动。他一遍遍请求后援、敲战报,噼噼啪啪的打字声抢夺战士狂飙的心跳,强忍呕吐和眩晕撕裂头脑。不能停,一定不能松手,一定能拖住世道无常作为后手,长成绿色的植物屏障救下伙伴……

萨贝达爬出尸堆时天还未亮,回去后便冷静转行成雇佣兵,只收钱不问事。

母亲的白色谎言陪伴奈布成长,现实嘲笑萨贝达,苗种不优秀是基因问题,一开始就没投胎好。最多最多齐平的高度,充其量攀附贵族精致的羊皮长靴,抬脚可轻易踩死的卑贱。


别投入感情。

好在伊莱不是任务目标,无关紧要到他在面前向祂祷告,举起圣骸望天吟唱,另一只手却垂落着孤立,两指交叠融进阴影。

[背叛]

萨贝达反映过来,先知依然仰头目不斜视。无神主义者也将就配合,一同凝视庄园上空的密不透风,像粗糙的药剂瓶塞入萤火虫,囚禁别有心计的来访者。

伊莱无法背叛真理,正如奈布无法抛弃记忆中的伙伴。他们只违背困境,为了新生。  


伊德海拉指挥信使造梦,唤起求生者溯回外更多渴慕:善良的外科医生、经营属于自己的花店、真正的慈善家与昆虫学者、无限挥霍的暴富。原以为奈布思乡心切,伊莱在对方同意后共同观看水晶球,史诗感铺面掀得德鲁伊哭笑不得——

《齐奈达堡的断章》

不同于设定家世显赫、声名远扬、德才兼备、举世无双,剧情主角可怜兮兮由影堡收留成长,灵活选择职业周游历练。他是被命运选中的勇士,携带神谕爬山涉水为正义而战。

“真是位英雄。”

伊莱想当然调侃千篇一律,瞥见奈布并没有恼怒或羞赫,反倒低头注视幼稚的打怪读物,盯了半晌,缓慢点头又摇头:

“他救不了任何人,也救不了自己。”


勇士的初始值很低,天赋平庸且省吃俭用,东拼西凑地历练上路。他们模拟了众多副本,遇见半精灵、猎人、学者、恶龙,无一例外最后与亡灵之主决一死战,也毫无悬念赢得胜利。伊莱设想是否存在不胜利的副本,奈布疑惑为什么随机角色没有占卜师。

有意思的是多线驱动揭开全书面纱,没意思的是勇士一定会和背叛他的半精灵相遇,也无法避免竞技场的殊死搏斗。伊莱突然兴致缺缺,捂住枭的眼睛躺进椅背,一声不响地假寐起来。背叛勇士的仅为捏造的虚拟角色,甚至连勇士都是臆想,但德鲁伊脾气上头的烦闷,也许更多归属于无法扭转的宿命。

他讨厌这该死的、既定的命运!仿佛劝诫之后种种大梦一场空,阴谋阳谋劈不出一条永生之路。


奈布持续重开输出,力图揪出藏在副本边缘的占卜师。宏大叙事里怎么少得了预言家?赌上雇佣兵的直觉,那些神叨玩意没一个是伊莱的缩影:他早看出角色构成来源潜意识,多少受现实人物干预。比如最近和玛尔塔搭伴救援巴尔萨,潜移默化他们为旅行提供信息。至于摄影师坐阵亡灵圣殿,估计是怨念“约瑟夫刀下众生平等”已久。

伊莱呢?

那个怪盆栽朝向都不怪他近期倒霉的德鲁伊,被女巫藏在什么该死的地方?书里一言不合暗示他使命难成、身负黑暗,千辛万苦探险和拯救,换来极具讽刺的所谓转折——

“你才是罪恶根源”

“你会被最信赖的伙伴背叛”

“你无数次打败黑暗却无法终止轮回”

“你回不到影堡”

所有酣畅淋漓通关背后,统统隔应到奈布怀疑双传噩梦上号小说家奥尔菲斯,报复三抓变地窖三跑的下水道版本现状。


雇佣兵机械刷屏,直到场景切换选择框:

[对你而言,最重要的是——

过去?现在?将来?]

胸内猛然一怔,奈布想起攥紧的佣金,以及大概率寄不回的思念。未来是很遥远的词语,尤其呢喃在死过的人耳畔。

为任务闯入的游戏场,静静感受心跳砰砰将血液输送至四肢百骸,萨贝达躺在庄园外的草坪许久,缓缓扫去草屑起身。

原来是这样。死过或者活着,也许吧我都经历过。庄园里没有时间流逝,年轻、年老、年龄差都无关紧要,人总希望活得更好。

迈向哪条路通往幸福?回头看,故乡和伙伴任时光绞得粉碎;垫脚张望,放眼灰茫茫分不清地狱黄泉。奈布毫无盼头,最令人期待的未来从来只有过去,回到母亲身边除草打猎,再紧紧拥抱她,叫一声妈妈。

可是他已经死了,至少记忆这样读取。


现在?

停下搜索,学习伊莱瘫进椅背,睁眼涣散思考,信息流随荧光屏闪烁溜走。休整是必要的恢复手段,但他鲜少进入休憩,放空大脑梳理无意义的哲学三件套。

奈布揭下捂住猫头鹰的手,伊莱恢复视力,和枭一同略微疑惑转头。青年痴愣又青涩的反应力好笑极了,笑得佣兵嗓音发哑,抬手盖上不曾合闭的、时刻警觉的眼部。

伊莱不知道过去留给你什么,但他最多耸耸肩,调皮递过牛奶怂恿你喝下,捉弄得冲走所有不成立的假象。独留牛奶腌进基因链里排斥,吐槽下辈子绝不要乳糖不耐受。


点击[现在]

现在有机会实现过去,连串的现在等于未来。支线并未提供有用信息,伊莱快无聊睡着了,于是他们果断终止,开启占卜师的信使来报:

空无一物,清晰可见球形晶体上的星象图。


奈布没错过青年一闪而逝的愕然,绷直的腰背随即坍塌,抱稳猫头鹰蜷进椅背,跟条剔骨鱼似丧失斗志的软趴。正想寻个由头调动气氛,只见德鲁伊克制浑身颤抖,压抑到仅从薄褶观察一二。

哭了?奈布迅速伸手,还未揪住斗篷便被大声呵斥击退:

“别过来!”

他从惊恐中品出少许幸灾乐祸,质疑器官衰弱的同时假装焦虑,刻意俯身压在伊莱上方几寸,输出花言巧语吹得深情款款。报复先前碰不得的警告,身体也主动包围身下,规避可能源自四面八方的窥探。

利用两指交叠倒扣在伊莱手背磨蹭,传达背叛的手势被德鲁伊反握,搓麻般慢慢揉开。直到情绪趋于和缓,伊莱象征推开压迫感十足,奈布亦心领神会起身,等候临场发挥编排些补充的对手戏。


无非哭丧没有过去未来被抛弃仍跪求海枯石烂的三流脚本,啊伊莱语速变快,发挥有些上头了。青年当真萎靡,头垂得三分真七分假还挂上招牌苦笑叹息。

奈布早前便意识到不对劲:

辅助标记的“名利心”和“自视甚高”也许有记录员的偏颇,不过伊莱确实不算傻瓜——怀璧其罪,预知是恩赐和惩罚,除了情伤没吃过苦头怎么可能怯懦短视?人设上矛盾的、深入地壳的骄傲蠢蠢欲动,雇佣兵认为不久将彻底喷薄而出,比太阳耀眼。

伊莱当真不怕试探,测不出反而更合心意,不至于重播类似影堡剧本添堵。即使产生梦境,不外乎追忆似水年华,生前也就这点冲动能给众神调味取乐。被格秋利用或许是德鲁伊劫难般的坎坷誓言,瞧见勇士副本的滑稽转折,生硬掰断矛头勾出悲观,伊莱相当庆幸不用悲歌喜唱,以免哭不真切笑场。

祂庇护子民,德鲁伊更有信心执行计划,同时稍稍难过于确实无处可去:

排挤他的世界,从未考虑接纳奇怪的孩子。


伊莱反复抚摸鸟羽,顽固得像颗不入流的石头,丢进天下熙熙任人群穿过,迷失于存在而不属于。抛却矫揉造作的丁香忧愁,是他缄默着殉道,闷不做声去忍受与负隅抵抗。

奈布透此看向过去,曾攥拳杵立不知如何开口的少年,与伊莱倔犟重叠,不吵不闹酝酿风浪。可当时料不到成功,如今伊莱的分水岭也难免顺利。常人谈执着的落魄是自讨苦吃,安慰、拥抱、甚至一切微妙的示好都残忍往伤口撒盐,再劝诫钠元素对人体的重要性。

雇佣兵必须承认近墨者黑,居然学德鲁伊勾起宽容。职业需求的妥帖工于心计,而奈布审视伊莱举止,不得不为此回溯往昔,大浪淘沙竭力洄游。他享受又沉默,无限满足于平稳伊莱,以及拯救自己:

利用未完结的梦,追随多余的鸟,治愈所有遗憾。

“孩子,对自己怜悯点。”

那是母亲的回信,奈布努力从走马灯搜阅前提。很多余,明明只要记住妈妈的话就好。

[替人做事的生活,我不会再过太久]


伊莱能记住他大多数习性,本人拒绝承认有窥探欲成份,简言人人平等。德鲁伊总在实验清场后默哀,尽管从对方进场前招手便预见死亡,依然微笑回应,与告别。胜败乃兵家常事,伊莱仍坚信没有人是多余的,遇见、邂逅、分离都存在意义:他们可能始终原地等候,等待下一次起风时,乘希望飞往远途。

天真的愚蠢。

可奈布被这份天真怜悯着、宠溺着,诉说你的心呼唤我出现在此、你的爱决定我最终留下:

一颗营养不良的种子有权挽留一阵风。

如果你不被允许出现,一起离开。


TBC

【佣占】群星逃逸

*OOC归本菜狗,佣占绝美爱情!4.3k双旦快乐

*现代pa,复健产物轻喷谢谢!假设兵哥比伊莱略高一点!



辞旧迎新,卓别林在时间齿轮上演默剧。克拉克拽上萨贝达奔跑,蓝眼晶亮装进整片苍穹,群星逃逸划过星尾:

“2022再见!”

人们互相珍视十指相扣,小孩扯大人的衣角兴奋叫嚷。教堂钟声在倒计时的呼喊中敲响,城市广场上空烟花璀璨,寒冷雾气在人头攒动中汇成暖流。萨贝达帮爱人裹紧围巾,以免对方激动伸长脖颈灌入寒气,尽管周遭氛围火热得他脸上有些烧。

灯光与烟火,蔚蓝的眼光彩夺目。克拉克发出声音,跨年的第一句不是祝福,而是预言:

“做好准备吧!”

萨贝达牵起手放入口袋取暖,五指纠缠着掌心软肉惹克拉克发痒:

“准备吃什么夜宵?”

袋中交叠你追我赶,鼓动布料起伏而堪堪涨开,露出几欲包不住的玩闹在风里瑟瑟发抖:

“雪糕!”



年轻男人和钢筋铁骨的胃相当匹配。

奈布叹气递过冰激凌和烤地瓜,冰火两重天深怕肠道蠕动罢工。奈何节日氛围以及恋人的直白要求,年长者索性不再惦记些刻板印象,抢过剩下半支甜筒拆迁入腹。

趁伊莱慢半拍于眼前的空空如也,迅速塞入剥好的软黄金装作无事发生。热气和冷霜凝结成腾升的香雾,焦糖实体化窜入口鼻,唤醒伊莱短暂呆滞的感知。

软绵和甜腻充斥口腔,伊莱不打算多计较偷梁换柱,顺理成章接受奈布自以为是的瞒天过海。毕竟谁能拒绝剥好的烤红薯?


双方不曾言说的默契,深知某人关切他的身体健康而行动多于言语。难得幼稚的争夺与示好,伊莱瞟眼爱人时常绷紧的嘴角,粘着囫囵销赃的巧克力碎屑,很不地道将手上残渣覆盖叠层。

越抹越脏,奈布挑眉由着胡闹,舌头灵巧蹭过对方粘腻的指尖,戏弄得伊莱惊弓之鸟般弹开,忿忿掏出手帕白眼向天。


成年人的游戏有来有回。奈布率先轻拽手帕,仔细擦拭占卜师的指部上下打量,严谨肃穆如保养冷兵器。刚沉浸“认真男人帅气非凡”,跨年夜注定酷不过三秒,伊莱无奈于对方反手随意揩下嘴角,散漫塞手帕的功夫拽动自己腰侧的护身符——由帕缇夏和特蕾西联名订做。

棉布猫头鹰简约中不失童趣,说白了有点尚未开化的潦草。不过内里定位器和符咒,巫术与科技深度融合的双重保障,才能让某位前雇佣兵拥有寄托于物理的心安。

他们早已跑出广场中心的人潮,萨贝达仍警戒地距离半个身位,目光从虎视眈眈到淡季狩猎的审视,举止戏耍也未冲淡相关职业素养。伊莱年纪轻轻知天命,拉过雇佣兵一同戳戳猫头鹰滑稽的头部,玻璃眼里间断发射微弱红光,表示正常工作:

年度最后一个夜晚,一切都好得出奇。



烟火展演后仍热闹非凡。作为限定向导,伊莱将手重新插回奈布衣兜,轻哼刚学来的爵士乐。他脚步轻快穿过霓虹都市,漫步植被隔离带中,享受远离人声鼎沸的惬意感。

热闹潜藏下的危机解除,奈布左右也松懈不少,让伊莱轻易领着往树林里窜,没有半份犹豫地——

撞断松树枝


果决到咔哧碎了几截飘飘落地,徒留两人面面相觑,头脑风暴又此时无声胜有声。

略矮于萨贝达的先知傻眼了:

什么未卜先知年少有为通通不做数,没料到刚刚擦过头顶就疏忽于提醒。好家伙高攻高防高能如奈布也没注意,盲目到傻得冒泡和一撮树枝大眼瞪小眼。警觉力趋于负数,就跟喂个明显打蜡的诡异红苹果、还要凑过去标榜自然无添加的奇异童话。

可不是森林里的公主殿下!此刻更适合跳台到孤苦伶仃的小可怜:渴望礼物远没继母女儿们的骄奢昂贵,只希望父亲回来时,礼帽撞断的一截树枝……灰败的女孩任人宰割,对上现实中拧眉森然的奈布,伊莱猛然爆笑出声,蓝眼顿时蓄满水光,孕育流状的结晶体闪烁。


连意外都算不上的插曲,足够突发奇想。伊莱挑拣较长的松枝别进腰带,毫不顾忌调侃他健硕的男朋友如何神似灰姑娘。萨贝达理清来龙去脉,捡漏“碰树枝是灰姑娘父亲”的剧情,回嘴反将收起树枝珍藏的人一军:

“所以我是你父亲,伊莱公主。”

亲爱的伊莱不必苦苦种上树枝、等待施魔法促成水晶鞋邂逅,什么伦理的床上情趣足够吓得仙女教母连夜变马车逃跑。从跨年夜到跨辈分,以及跨不可名状之物的极限翻转,伊莱白了眼午夜剧场,弹个脑瓜崩及时帮助奈布物理住脑。

礼物要有礼物的模样:抽出饼干盒的红丝带,伊莱为树枝套上红绿搭配——皇帝看了直摇头的新装。包裹后确实多了几分无从可知,和圣诞树下奈布心心念念的牛肉干没有冲突。


爵士主唱化身指挥家,潇洒甩起指挥棒在半空打圈落下,稳稳回到手中再阔步抛飞,活脱一只胡桃夹子玩偶扭紧发条、卡壳重复欢迎动作。快乐如此简单——顺手的树枝,或捡块天选之石打水漂,心血来潮得一塌糊涂。两个幼稚鬼在鬼都不愿来的地方斗嘴:

“图你清澈的蒙昧?”

没喜当爹就年龄压制是不存在的,奈布懂不懂什么叫返璞归真?雇佣兵面临一手持刀一手哄娃,热衷养成系哦不怕吃官司。伊莱面挂微笑将树枝别回衣带,仍插在奈布兜里厮混的手使劲一扭,听对方捯气便笑得愈发绚烂:

“图你野性的呼唤?”

图你攻防拉满图你看不懂说明书。心照不宣压在彼此雷区疯狂挑衅,双方忌讳的话题被玩笑般倒豆子,反而多了份畅快和舒坦:

伊莱引导着他的男人卸下防备、奈布纵容着他的青年肆意张扬,年轻和活力如同逆流而上的时光重焕新生。相互接纳那些稚嫩的、蓬勃到愚蠢的情感,选择信息差的环境营造河床、利用年龄差的阅历填补沟壑,他们共同引导爱的溪流,少有阻碍汇入相聚的汪洋。



幸运是否会如期而至,未来究竟会如何变幻,我们无法预言。当天空飘下轻盈的雪色,伊莱再次质疑先知能力,翻来覆去只有初始真言:

做好准备吧!

意外频发,伊莱准备来年和奈布商量提早退出军事频道、多关注天气预报。跑不过风雪呼啸,荒无人烟的郊外大道迅速披上银层,两人则躲在树下,狼狈抖落夹进羽绒服褶皱的雪沫。或许快乐容易降智,伊莱吐槽奈布像洒满白霜糖和椰蓉的姜饼人,奈布眼瞧伊莱像发放滚边斗篷的小骑兵,个比个赛谁更幼稚。

只有今天、只有彼此,他们不需担心谋杀和算计,闹腾得和每对愣头青情侣比菜,享受爱人在侧的小小舒适圈,活力如每个捣蛋好玩的男孩子放飞自我。


然而他们不会永远年轻:

多巴胺上头的热气被寒意驱散,伊莱抬眼注视奈布头上没消融的雪迹,蜿蜒滑下水渍藏进浓密发层。好像苍老仅一瞬间,眨眼后依旧风华正茂、欢喜一场。

但是占卜师扑捉到预言:

他该准备什么?或许为他们准备什么?生离还是死别,或者有幸相守到垂垂老矣,躺进紧挨的藤椅听对方讲故事,任炉壁里火旺得昏昏欲睡。

世道抨击他们不合的因素太多:性别、年龄、职业、身份,甚至社会主义里莫须有的阶级。伊莱只忧虑时间,他“看”到的未来漆黑一片,如同此刻因落雪而浓稠的夜空。



庞大空间被风隔绝喧闹,他们则笼罩在松树遍布的野外,无形塑造水晶球坚实剔透的外壳。雪还在下,逐渐适应后不觉得生冷难捱,当然可能雪变小了。伊莱的视线望去仍白茫茫一片,刺激本脆弱的肉眼短暂雪盲。

奈布目睹他心中的光源阖上,蓝色星际休眠于混沌的太阳系。他附身贴近伊莱因雪水黏湿又冻硬的额发,双手揉上太阳穴轻柔打圈,寒风灌入喉管而沙哑的安抚悄悄窜进对方耳蜗,低沉又暧昧。

伊莱缩了缩脖子受不住撩拨,尽管知道奈布并不是故意的。只是冰天雪地里仅剩彼此,体温和呼吸都坦诚到炙手可得,难免有些浪漫遐想。

克拉克不好意思承认一些矫情,他想要更多。


雪落到鬓角、白霜带来苍老,萨贝达突然福至心灵亲吻爱人的眼袋,幻想伊莱如他一般,希冀时光为他们停驻。奈布不畏惧衰老,强健的体魄另皮肉紧实,况且一两条皱纹和伤疤差不多,都是值得骄傲的勋章。

然而伊莱还年轻,摩挲自己开裂嘴线无比温柔。平常朝不保夕的雇佣兵,也会罕见期待和爱人有遥远的未来,见证彼此头发花白、腿脚哆嗦还搀扶着对方闲聊。亲昵从眼睑到眼皮下微凸的球体,奈布烙下一个个刺痛的吞噬,伊莱就清楚某人对蓝眼的那点执念:像位永夜里追逐流星的摄影师,惶恐错过每次一期一会。

他们同样希望,将来的轨道与另一半分享和同行。而当下的悸动足以越界:

“我们来跳舞吧。”



奈布不会跳舞,伊莱选修的丁点华尔兹也早随考试结束抛之脑后。占卜师尴尬搓了下鼻头,预言失力多次的羞愧到摆烂,甚至无力吐槽新年准备的东西是否为所剩无几的脸面。

惊愕中雇佣兵迅速回神:他不懂小年轻们的社交礼仪,只好干巴巴牵起对方双手抬至胸前,拘谨保持半臂宽的距离,以免不小心踩到伊莱的脚。结果只是十指僵硬相抓、机械化的前后挪步,连贴面舞都算不上。

舞种的规范性无法束缚喜悦满溢:步调愈发轻简,奈布扣手的力道也渐渐卸防。他们稚拙浪漫起舞于街道,脚下划出的痕迹从十字形到圆圆圈圈,在路灯的光影斑驳下描摹幸福。伊莱怀揣真诚,静谧中哼着小调伴奏,距离却不断有意识缩短,凑近间呼出的气流交换入肺,甜腻且极具饱腹感的餍足。

冷风作曲、漫天飞雪成为水晶球内频繁掀起的涟漪。他们手贴手、心连心,把对方的容貌、笑意和最佳状态镌刻脑海,如长久盛放在孤独星体的玫瑰,隔绝氧化与枯萎永远艳丽。

爱和血的灌溉拉长时限,推波助澜至盛宴高潮:伊莱掏出树枝高举头顶,红丝带缠绕间露出针叶点点墨绿——它可以是圣诞节顶端的花环取代明星,或者普通爱侣上方高悬的槲寄生。


这是和摩天轮最高点一拼的都市传说:

相传槲寄生下不能拒绝接吻,而有情人更会长长久久。


仅隔一根树枝,雇佣兵凝视爱人璀璨专注的眼,只容纳他的倒影闪闪发光。伊莱面颊被霜雪冻得发僵通红,他只好放下绮念,认命搓揉软化脸肉,借机沉醉于占卜师湿润的蔚蓝眼瞳——如群星从天幕坠落,四散逃窜到路灯、手机屏幕和他的眼眶。

雪停了,周遭昏黑迷茫,而掌间传达相贴的体温,在星夜帷幕下滚烫。伊莱攀住奈布头颅下压,瞳孔燃烧勇气,与无知无畏的爱恋。真心明亮异常,宛如十二点钟声后魔法失灵,王子脱下华服与钦慕者私奔到月球。

萨贝达抬手握住伊莱及树枝,大掌交扣的同时,拥吻槲寄生下纯粹洁白的爱慕。



迷雾消散无形,前路如约而至。他们打破睡眠的桎梏顽固异常,摇摇摆摆互相拉扯,絮叨些鸡毛蒜皮又粘糊得贴在一起,东倒西歪跟喝了假酒似的撒欢。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,在冬夜微微泛白的鱼肚皮下,两个人载歌载舞游荡于空旷大街,携手迎接第一缕曙光。

还没来得及感叹新年第一场日出,饥肠辘辘的饿嗝声打破浪漫:伊莱的大胃王靠着小零食撑过通宵,辛苦某人陪着疯癫了做梦般的年夜。伊莱哈气搭上对方肩膀,奈布顺势搂腰,共同商量吃什么早餐,结伴向开始苏醒的城市走去。

又是崭新的一年和一天。伊莱边喝豆浆边叮嘱奈布吃慢点,思索无论平凡或出其不意的浪漫,果然,最重要的是和谁度过。

烟火气背后,夜晚飞逝的流星埋入回忆。在阳光无法温暖的秘境中,冰冷的唇齿与火热的呼吸,如极光脱轨于天际无限轮回,周而复始、永不落幕。




ps.这篇里佣占很活泼呢!前段时间突然想到,按照伊莱21岁的年龄,其实也算在青年和男人间、刚刚毕业有担当,也因为相对我行我素的奈布而可能会有点玩闹的性格。两个人在一起,性格方面会交叉相似,想想就好可爱啊(什么鬼!)

他们互相扶持度过一年,2022最后一天就好好放松一下吧,一起魔法般放纵啦!

祝大家双旦快乐!跨年快乐!新的一年会顺意幸福的哦(✪▽✪)

感谢观看!

【佣占】白月光

*OOC归本菜狗,佣占绝美爱情!3k摸鱼打卡

*《为什么》系列的番外,建议先看合集。坎贝尔友情向视角

*祝圈外的宝贝农历生日快乐!

*从小到老奈布x中道崩殂伊莱

 

 

白月光与饭点子,都是关于那个人的未完待续。

 

 

坎贝尔知道萨贝达有个白月光:

闪婚未果且英年早逝,三十六天比一个夏季还短。

细水流长又相濡以沫,也许有资格具备记忆资本,成功荣登“回忆杀”致命选项。

因此坎贝尔不理解:这场飞来横祸,短暂到凭什么被萨贝达念念不忘?

尤其是闹醒他半夜两点去酒吧捞人。

没有危险时,损友最危险

拖上醉酒仍咋呼鼓囊的绿豆麻袋,坎贝尔已咬挫牙根盘算23种敲诈手段。

 

萨贝达什么都好,就是有个白月光:

冷静、利落、办事狠辣,携带兵役精神力,成为互当怨种的条件基础。和聪明人办事既不需多动脑子、也不用多费口舌虚伪勉励,眼神示意便能通晓七八,躺在黄金浴缸数美金指日可待。

然后白月光搅浑水,捷克狼肉眼可见金毛化。



受到请柬时坎贝尔忙于混迹名媛场,抖手倾倒香槟浸湿衬衫。花花公子挂上社交体面前往更衣室,径直开骂脑子可能被蛊到签意外保险的傻帽。他难得恼怒萨贝达稳定到执拗的心态,电话那头无视狂轰乱炸,坐在一地狼藉里发表总结陈词:

“我想和伊莱结婚,越快越好”

坎贝尔噎住,面对爆车胎也挡不住杀神结婚的涨停板,扶额叹气:

“……至少做婚前财产公证。”

雷区神射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:

“刚联系律师改好遗嘱。”

“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……伊莱喜欢教堂。”

毁灭吧!萨贝达铁树开烟花,头顶烟花禁放令还要烧出不一样的烟火。坎贝尔悻悻挂电话摔进沙发,暂时冲傻的神志恢复冷静,仔细思考相较于往日决策的过于突兀:

太着急了,这一点也不“符合”萨贝达。

 

萨贝达的白月光有问题:

不是什么绝代妖精唬人买绿茶。克拉克高挑匀称,文质彬彬的书卷气却不显羸弱,成熟稳重性格平缓,难得势均力敌的坚韧。

按理来说,两人顶多交好便点到即止,这种一回生二回熟三过家门就结婚的架势……两个成年男人哪个脑子清醒点都做不到如此胡来。

坎贝尔私下提醒萨贝达做婚检,绝大部分借此确认克拉克是否有隐形精神疾病。小计谋识破,被对方一肘捅得腹部生疼,本就因遗传肺病的食欲不振而再度进食困难。

克拉克没有精神病,但查出器官衰竭。平时雷厉风行的搭档四处奔波、求医无果,颓废坐在诊室长椅上当烟枪。离开前找家临时旅馆洗干净,再强行挤出笑容回家拥抱爱人。坎贝尔看着萨贝达前期周而复始、后期守在床边精疲力竭又撑着不敢睡,憔悴得夺去大半生息。

他理应憎恨克拉克,却莫名提不起气力。

 

 

坎贝尔形容伊莱是我的白月光。

很肤浅的标签化。

警告几次后坎贝尔不再自讨没趣,别过头恨铁不成钢的哼气,嘴上不饶人督促着合同进程。

有段时间我甚至不想听到,任何人呼喊“伊莱”。他们觉得我深受情伤,支支吾吾的样子看起来可笑又怜悯。我只是单纯排斥那些零碎的声音,拼出伊莱的音节又破碎在风里,扎得脑袋血肉模糊。被坎贝尔架去精神科,医生药都没开就撵人去散心。

也是,这辈子我没有战争后遗症,也不会为密码机破译的开水壶声烦躁。

我想,大概理解到伊莱问梦境时,从侥幸、没落到和自己相爱义无反顾,

需要多么大的勇气,才会和纠缠几辈子的爱人,来一场无疾而终的旅程?

有太多人喊克拉克:梦中和现实、认识的或不认识的,他们在叫谁?

总之不是在叫他的伊莱。

 

坎贝尔啐出血水,没想到萨贝达喝得烂醉,听到克拉克仍下意识攻击。

算他活该,口无遮拦又用“白月光”修饰。原本瘫成绿豆沙的萨贝达突然支棱,拳脚带风劈头盖脸,哪怕坎贝尔皮糙肉厚也抗不过醉汉无底洞的体力值。

看在多年搭档和稳定资金链的份上,情场老手坎贝尔勉为其难研究对方心理:

 

萨贝达相当抗拒这种说法,甚至视为诅咒。

月光随风飘散,溶于月色温良、消于晨间白露。它虚无缥缈,如何扑捉无形之物?不只是月光,类似烟火、光棱等美丽又稍纵即逝的形容词,放在克拉克身上都属于诋毁。

萨贝达太过在意克拉克曾活过的痕迹,在意到用词实打实的敦厚,强行挽留生命的沉重感。而白月光不但离开早,还大概率囊括一段不算善终的爱慕,简直雪上加霜路有冻死骨。

老友也抵触一切有关克拉克的标签化和象征意——努力维持着对方存在的证据,在脑中虚拟推断对方的生活习性,引导自身规范化活动。避免出现时间冲淡物象,和蠢子一样只记住短暂虚假的标签,调动早已死寂又假装深情的多巴胺。

执念太重,终疯癫成魔。看在钱的份上,坎贝尔决定防止搭档生不如死。

 

 

坎贝尔劝他向前看,因为月亮不会在身后。

比水中花镜中月更离谱,放弃大千世界居于一隅枯井,萨贝达守着月光落水湿漉漉,照亮井里藻荇交横。跳出来该在哪里偶遇月光,能跌落入怀?

月亮在前,阴影在后,影子锁住魂魄,他们将在黑暗中永生。

他一厢情愿,戴着婚礼筹备没用上的戒指,被坎贝尔骗去相亲就开局亮出,提前买单吃完就撤;

他一意孤行,报名园艺技能培训学种枇杷,被坎贝尔拎回开会就拍拍裤腿,车上边打盹边掉泥。

 

疲劳驾驶车祸大劫,萨贝达麻醉刚过,嗥了一晚上“伊莱”。医护人员顺着手机通讯录拨去,空旷扩音中只有永远无法接通的忙音。

坎贝尔垫完手术费,从未如此希望克拉克活得再久一点,久到机主能自己供着话费,而不是未亡人每月自相情愿的浪费。第二日萨贝达清醒,坎贝尔不顾医嘱开门见山,问出一直拿不准又随时友尽的疑惑:

“你希望他活得久点吗?”


患者抖了抖嘴皮子,闭眼扭头打算回避。

果然是这样。坎贝尔不用继续追问,坐在床边喝着凉水掰扯垫付的医药费。

正常人痛失所爱会抱怨上苍无情,悔恨无法长相厮守。但他从没有、至少在他面前,听过萨贝达发出类似控诉时间的言论。萨贝达有不逊于任何人的痴情,又过分清醒的理智与绝望。

不是不希望,而是无法希望——无望到哪怕许愿,都觉得是种荒谬。

克拉克比圣天使肤浅,比白月光神圣,是萨贝达荒芜里的沙漠玫瑰:风蚀镂出枝干,永远伫立盛放的石头花,在风暴呼啸吹进孔洞时呜咽作响。

 

 

坎贝尔瞟了眼明月正圆,揣兜离开。

车祸后萨贝达注意到,坎贝尔不再试探提及伊莱,比应付名媛还平淡,毫不干涉他养成些和伊莱相关又莫名其妙的习惯:被告白时一本正经搬出伊莱,不再被暴栗警告“禁止人鬼情未”。

萨贝达婉拒那位淑女,如克拉克一般绅士有礼:

“你觉得我好,因为我不断修正,假想能符合他的预期。”

墨绿的眼透露成熟稳重,又难掩发言时的含情脉脉:

“他是我的白月光。”

 

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。从秘而不宣到广而告之,萨贝达终能坦荡的向世界宣布——

是的,我有一个爱人,我在等他回来。

尽管晚了十年:虽不如克拉克果断,但很荣幸他们一样勇敢。

 

萨贝达不再排斥坎贝尔形容伊莱为“白月光”:

初恋、幻想、爱而不得、无疾而终

陪伴、支柱、热泪盈眶、勇往直前

【如果有时间,你来看一看我吧】

如果有地点,我去找一找你吧

青春年华与白发苍苍,都是冻结在月光中不朽的恩底弥翁。

支撑每日从藤椅醒来,都是放眼在枇杷树风动的郁郁葱葱。

我将活在你可能穿越的每个节点,期盼每一次回眸和擦肩。

 

 

今天的萨贝达尤为罕见:

打破简单作息拉他去酒馆不说,一脸春风得意仿佛欠下桃花债。要不是戒指还在,坎贝尔以为这傻子喝下忘情水了却前尘往事。完全兴高采烈灌得上头,丝毫不见买醉的嫌疑,直到萨贝达示意他低下头,窃窃私语炫耀小秘密:

“坎贝尔,昨晚伊莱回来,我送他一捧枇杷。”

“是吗,这太好了。”

回应从善如流,拿出营业姿态面对某人悄悄乐得欢天喜地。

坎贝尔凭借身高优势,注意到碰杯间萨贝达因姿势扭转,勒出裤袋形状略微鼓起——原来雷打不动装手帕的地方,目前应该换成了便携装纸巾。

 

坎贝尔无声挑眉,举杯一饮而尽。

 


Ps.【】内为有出处文本,勿杠谢谢!

伊莱视角《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》

奈布视角《为什么我好想告诉你我是谁》

感谢观看!


【佣占】追星失败

*OOC归本菜狗,佣占单向跑偏,5.2k憨批疯嚎

*灵感来源实在不堪回首,被朋友调侃为“偶遇撞衫莫名开哭”的尴尬事件

*粉头奈布x山头伊莱



【密涅瓦的猫头鹰只在黄昏时飞行】

解释:在人类历史进程中,只有到了晚期,当人们回顾已经发生的事件时,才能洞察、产生理解。

就像只有到黄昏,才能回顾白天发生的事。



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

萨贝达想揪个烟头清醒一下,又捏紧已经发潮的塌方纸盒,盯着屏幕里粉丝吵得不可开交天翻地覆甚至添油加醋,盘算速通全杀108法则。

谁TM造谣他讨厌伊莱?

背地脏话奔腾不息畅所欲言,台面上却要护住为某人营造的良好印象,亲自下台发声:

“[密涅瓦的猫头鹰]写得很好,我不讨厌”

随后切换小号蹲点,手有些汗湿——

何止是“不讨厌”

管理员徽章闪闪发光,伊莱粉丝群看他上线仿佛找到主心骨,重整旗鼓一致对外——

甚至是伊莱的粉头



自翊粉丝的叫嚣者,也不算无端开战:

奈布·萨贝达,笔名[雇佣兵],现实主义生活向写手,独霸坟头·血淋淋压抑痛彻心扉。

伊莱·克拉克,笔名[密涅瓦的猫头鹰],古典意象玄学区写手,问鼎山头·水淋淋洗礼就地飞升。

前者文风冷硬如刀、杀人放火天般“谋财害命”:一边撕裂现实虐得死去活来,一边读者又愿意打榜求更新愈战愈勇,好一片萨德与马泽克的爱虐现场。

后者文风和煦如雨、润物细无声的“神使感召”:一边图式复兴美得抑扬顿挫,一边双向喂饭终成为神秘学研讨基地,好一出荷马与柏拉图的盛典雄辩。


务实与追溯搞成火星撞地球,两方派别相看两厌又不屑出击,然而此刻矛盾达到顶峰炸裂:

近期[密涅瓦的猫头鹰]更新后,十二小时内[雇佣兵]必定加更相关现实向创作,其题材雷同度堪比定点狙击,就差追着古典意象的靶子打九环,再吹口硝烟表示下次必往心口开窟窿。

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:

别说传得有声有色,简直亲临现场看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,如何一个眼神轻蔑、一个鼻息鄙夷,几息间暗潮涌动视对方为死敌,就差一声令下让侍从冲锋在前抵死厮杀。



此时萨贝达敢怒不敢言,全靠伊莱文章那些耳濡目染的熏陶心性,拴住野兽避免血溅当场。

[雇佣兵]人如其名,字里行间犀利得痛彻心扉。过于真实的情感震慑,而非冲击,不知吓傻了多少读者:一边瑟瑟发抖被猎人盯紧的生理恐惧,一边隔着屏幕高喊兵哥再来点。而这些都不是艺术效果——

奈布·萨贝达的职业经历确有此事,廓尔喀弯刀宽厚却刀刀夺命追魂砍。目前退役修养,被“要求”以文学创作形式发泄凶性。

当然有键盘侠以为刀间饮的是番茄汁,评论区一番为人师长。随后自然被翻出域名一顿清网整治,捅出腥风血雨又压得风平浪静,从此新老手铭记都市传说,绝不惹事。


“你的血气太重了,看看这个”

上层发来推荐,萨贝达皱眉点击歪脖子的猫头鹰头像,盯着所谓对家若有所思:

什么花里胡俏的玩意?

他刚想退出,消息弹得飞快:

“三篇读后感,万字以上,上头要查”

“下周心理咨询可推掉”

萨贝达只想顺着网线做掉猫头鹰,根源上停更以绝后患。


他也不想的,奈何真香预警。

猫头鹰从不瞎掰:考古有理有据、推测引经据典,杜绝其他古典写手天马行空自娱自乐。枭的文章与其说侃侃而谈,倒像……科普常识与道德教化?区别于战壕里狼烟四起,浓浓经书气熏得萨贝达香雾缭绕,金粉抄静心咒现场皈依。

古典板块鲜少文笔差的。猫头鹰虽不敌玫瑰色绚烂,却别有风情:好奇、虔诚、温柔又坚韧。至少萨贝达看它较真揪出一张网传错图,从回环之圆摸到乌洛波洛斯,甚至扒出《羊泉之书》科普冶金,这份对知识的严谨足以另他刮目相待。


从嫌弃到上任,萨贝达火速翻阅猫头鹰推荐的新读物,向图像志艰难跨圈:

他曾顺着域名扒出对方身份,确实是位兴趣广泛的普通男生,蓝眼下的刺青纹路玄奥却和煦。结合人物形象与文字通感,萨贝达不禁带入图鉴释译编排一番——

克拉克按属性划分应为[通灵]:男子跪地仰望星空,双手虔诚捧住天上垂下的金链,顶端联结一颗星星。对应解释更玄乎其神:【神乐于以此将人类引向自身,使其精神升至天堂】


宗教研究者受此评价大概率荣幸褒奖,但萨贝达挑挑选选,觉得[德行]更适合伊莱:

【一个外表可爱的男子身披绣花斗篷,头部放射灿烂光芒,一只手持着长矛刺穿巨蛇的头,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,脚踏一颗骷髅。

漂亮外表揭示内心——有德行的人永不堕落。他全副武装因为防范恶行,因此巨蛇死在他的脚下。手中书表明,学识与武器相结合可以使一个男人出名,且声名永存。】

对照[军事策略]意象中的“警戒和慎重”,[德行]防范恶行与他,属于命中注定的天造地设?

心态复杂,萨贝达不可否认对伊莱关注过多,动了不该有的心思。



阅读是座避难所。

接触伊莱文章后,凶神萨贝达心理指标项项合格,一口气处理三个尾单眼不红气不喘,心态稳定到可放任修炼大慈大悲手。不满足止步于写读后感的自我感化,萨贝达开始想方设法打入内部:

现实重拳出击,网络唯唯诺诺

混进一个“肩不能抗手不能提、嘴上麻麻赖赖脑里稀奇古怪”的神秘组织,雇佣兵饶是拿出潜伏的功底,同样举步维艰寸步难行。毕竟这圈里的读者不好摔打,略微过激可能把人搞自闭了,影响本就没多少的形象,实在有碍观瞻。

不久,猫头鹰粉丝群加进一名新成员,网名粗俗媲美张牙舞爪大食花身披柔弱东施效颦:


[弯刀拿笔,温柔一批]


弯刀哥,江湖传说,邪性到自成一派占山为王,成为神秘学国度里最重要的藩主。

他有多致命?

篇篇首赞、打榜第一、从不主线评论。然而一旦评论区有负面波动,他秒抗键盘冲锋在前,利落得对方tag都不敢进,堪比网络警察守护一方净土,削死企图违法乱纪的嘴炮王者。

无事不吭声,有事扫堂腿;事了拂衣去,深藏功与名。弯刀哥以过于恐怖的忠诚度和武力压制,迅速斩获伊莱粉丝群管理员,有些人逛到哪都能成为哥被人毕恭毕敬。

伊莱好笑于读者又喜又惧,主动出面安抚。尽管他也不认识这位传奇弯刀,但本能和占卜告诉他并非凶险:

“弯刀其实很温柔的。”


定海神针一下,大家探头探脑围着弯刀哥不说话。弯刀无所谓菜鸡同伙能挑什么梁,大家长式继续定点抽查,潜伏在评论区伺机而动。

貌似真的不伤自己人,粉丝群逐渐大胆,脑补弯刀哥的坎坷大佬心路,从评论区挖出战绩p成各种至理名言:

[哥很爱你,但哥不说]

一群奇奇怪怪的脑壳愈发嚣张,再有舆论风向搞事情,主动呼喊大爹登场,惊起鸟兽退散:

温柔哥还有三十秒抵达战场,前排竞猜屠狗只用xx分。



还是不够,还是很喜欢伊莱。

孤狼写手混圈实属萌新,萨贝达对屏幕里表达喜欢文手的方式默默无言:

为你长评、为你加更

高冷温柔哥从不出现在主线评论区,真实原因单纯知识储备不足。勉强跨圈读得一知半解实属不易,评论直接暴露马脚。长评做不到,那么加更?

萨贝达天天等更新等到天荒地老,饭后一刷逐渐常态化。一旦伊莱发文[雇佣兵]必强行加更,公号私用追着猫头鹰一顿啃,狂飙突进为踢到钢板式的化指柔。


然而这种疯狂行径被误解得一塌糊涂。萨贝达想起伊莱在粉丝群里无意透露不喜欢烟味,极力控制此刻想抽烟的手:

小龙虾,爬,看不出文章都没那么沉重了吗?

今天也想挖开他们脑壳,敲打发育是否受阻。


能把示爱扭曲为挑衅,萨贝达灌口苦酒咂嘴,愤慨当代网友的磕学反其道而行之:

别说推波助澜,直接破釜沉舟,创毁泰坦尼克号水漫金山一起等死?

建立新文档,雇佣兵窗外血色翻涌,杀机重出江湖搅得评论区血肉模糊。

到底是谁说不讨厌[密涅瓦的猫头鹰]啊?下台解释后便开新坑磨刀霍霍,兵哥你要是言不由衷就眨眨眼睛!

当代网络热门鉴定他们有仇,愁得温柔哥还是点支烟,焦灼战局中按兵不动:

“再缓缓”

可是前方来报,对家粉丝已经舞到家门口耀武扬威,就差插旗占领高地宣扬现实主义丰功伟绩。群里惶惶不安,没有温柔哥指挥的出击仿佛一盘散沙,根本无法知己知彼百战不败。


顶着脆弱堡垒苟延残喘,终于有人提出质疑:

“温柔哥你说句话啊!不会是对家派来的吧……?”

萨贝达脸部抽搐,崩裂嘴角缝线的同时,捏烂了手里鼠标。



不要轻信网络情报,十有九九不靠谱。

连夜收集资料赶稿,温柔哥大笔一挥附上高质量长文,自鉴粉籍以证清白——

《近古占星术星图的形象遗产》

谁料此举抱薪救火,堪比草船借箭烧到自家引发白热化,原因居然是:

这标题形式酷似猫头鹰,温柔哥形似小号上演无间道将读者玩弄于股掌。温柔[德行]秒变滑稽[反复无常],塌房塌得太突然就像贞洁女神狄安娜宣布婚约。

现实主义立马停战围城,隔岸观火看古典派内耗到缴械投降。


补觉起来天崩地裂,只见猫头鹰的辩解沉在粉丝乱斗:

 “躺枪了哈哈哈”

依据回复习惯,萨贝达甚至发现伊莱少打了两个哈的敷衍。脑补到外太空的莫扎特拉起肖邦——有没有雨不知道,但他已经凉凉了。

利用职权将伊莱的回应设为精华消息,也无人问津。读者执着于粉圈运营的背叛,和虚拟单向的生命粉纠葛,学术大舞台歪楼整宿“真假Mr.right(真命天子)”的无奖竞猜。


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,此诚危急存亡之秋。

莫名宣战到惹火上身,好感度跌入谷底,萨贝达自认结识渺茫。[雇佣兵]可以萎靡不振江湖再见,[温柔哥]无法甩手掌柜视而不见。他还要奋斗一线维持秩序,贯彻兴许讨喜的骑士精神将丁点爱慕好生安葬。



感谢同人热衷相爱相杀,显微镜磕粮句句懂行。

考据组重出江湖,终于有读者颤微探出脑袋:文风严肃且“极具写实的血气”=假相是真•弯刀萨贝达温柔得实至名归。

cp组的狂欢会理应趁火打劫,然而评论很快被刻意刷屏压下。老读者自发庇护这懵懂孩子怎么口出狂言?上个敢在[雇佣兵]头上动土的,已经迅速封杀避免战局恶化,必要为无知牺牲无用的脑袋瓜。


萨贝达胡子拉扎叼烟吐圈,线下任务和线上门派双管齐下,几天不眠不休全靠尼古丁吊命。短暂曙光让读者遮得严实,雇佣兵咬碎烟草吐出残渣。陪虚拟世界过家家倒过于碍手碍脚,他很怀念速杀碾压下的寂静无声。

冷静,主导权仍在他的手里。

近期混迹潮流圈学有所成,萨贝达没有贸然将猜测正确的评论置顶,以此被动昭告天下。优秀猎手往往耐得住流程实现利益最大化:雇水军挖出评论并引导走向。虽然反复抽出鞭尸,但借此炒作cp粉将舆论拉到目标,

尤其是风风火火让某人有所耳闻。



温柔哥对身份避而不谈,尽心尽力处理网上从未见过的人或事,伊莱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。因此,他仔细研读对方唯一发出的文章,重视程度不亚于打只没定数的兔子。

意向运用青涩,不过强在叙事和严谨。伊莱倒是对这份明显跨界的作品抱有好感,评论区也常关注些除诋毁外的信息。意识到走向变动、以及某个id频繁被提及时,伊莱的脑袋和他头像的小猫头鹰一样,疑惑歪歪:

和[雇佣兵]拉郎配?还跑到正主底下载歌载舞?

论妄想不交税的情况下,互联网冲浪勇猛到直面钱塘江大潮。


他们活在同一个世界,背向不同光景。

写手间交流的原始方式莫过于笔。伊莱翻阅[雇佣兵]的文章愈发眼熟:

题材,相似又另有立意的深邃;

风格,冷漠但极具魄力的扼喉;

措辞,干练且点到即止的敏锐。

创作者对文字的直觉一向精准。伊莱好像豁然开朗,又好笑想起温柔哥每次在自己评论区忙活的模样。目的猜到了,伊莱打开粉丝群,紧接轮到[密涅瓦的猫头鹰]展开破冰:

“实名狙[雇佣兵]”

“我去敲他。”

没头没尾没主语,却默契接通了关于对方的无线电波。

粉丝群突然安静,屏幕后吃瓜蠢蠢欲动:真相只有一个,一定是指向明确的加密通话。而磕生磕死的cp党在正主互动下,已提前过年准备万字豪车互为聘礼。



温柔哥为人避世,伊莱向来注重领域边界,私信界面停留在两个月前的道谢,以及酷哥回的“不客气”。

弯刀化为绕指柔,伊莱罕见有些紧张:自信于直觉,又羞于这样冷硬的男人曾为他冲锋陷阵。忍不住浮想联翩有的没的,又赶忙拍拍脸颊避免魔幻所谓的人格魅力。

退格键进进出出,萨贝达屏息注意“对方正在输入”,断断续续出现又隐退,直到尘埃落定亮起:

“感谢你一直的照顾”

“结合评论区的发言方式,感觉就是你”


“是我。”

无论[雇佣兵]还是[弯刀拿笔,温柔一批],萨贝达无比庆幸智慧女神偏袒的小猫头鹰,如此盲目坚定的飞向他,

毫无顾虑。


同伙曾调侃萨贝达如条狡诈的豺狼,两面派算准各种弯绕。他承认为了目的不择手段,结果如期而至却还是漏了怦然心动:

内心翻江倒海陆块碰撞凹成东非大裂谷,再两亿年轰轰烈烈形成超大陆板块。

直球选手还不停息。

伊莱上大号挂置顶申明与[雇佣兵]交好、果断点特别关注。不仅如此,还诚挚从专业角度分析[雇佣兵]主题重合的文章,给予相当可观的称赞和喜爱。

尽管伊莱看不见,萨贝达赶忙开窗通风、收拾满地烟蒂。他还能喜欢这个作者到什么程度?喜欢到万劫不复吧?

登录[雇佣兵]账号果断加更,名正言顺给[密涅瓦的猫头鹰]所有文章打榜评论刷屏,得瑟庆祝暗恋苦尽甘来开花结果,或者阶段目标喜结连理。



最开心的莫过于cp粉。

正主加持下稳居后宫之首,缕时间线的甜味发酵无意撞破了伊莱的初衷:

【密涅瓦的猫头鹰只在黄昏时飞行】

谁才是猎人?或许白日将文章自荐给萨贝达上层的时候,预言已开始生效。正午火热消退,夕阳下黄昏洞悉所有。



ps.一句话番外:

《近古占星术星图的形象遗产》得到两位官方点赞的置顶评论:

“恭喜温柔哥,哦不兵哥,追妻成功!”


pss.【】内文字有出处,勿杠谢谢

感谢观看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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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OOC归本菜狗,佣占青涩悸动,3.6k速滑头像

*校园纯糖,祝圈外的宝贝新历生日快乐!
重度OOC!!!很bg很刻板印象!

*校霸黑羊x性转伊莱

 


[我想在风起时与你虚度光阴]


挑眉捏住米色生成纸,从抽屉跌落的模样像踌躇飘零的少女心。萨贝达左右翻转,盯着无署名又没头没尾的唐突,相必她扭扭捏捏慌乱塞错,无疾而终的暗恋更显渺茫。

“连名字都没有,我也没法帮你转达啊……”

挽袖勒紧缠在手臂的学院领带,隆起青春健硕的小臂肌肉。校霸拧紧眉头,难得手忙脚乱将爱慕叠回,信封中还翻出两枚创可贴:是伊莱常给他准备的款式。此刻上面绘有粉色小花拥簇成团,颇感“心有猛虎、细嗅蔷薇”反差——

羞涩又大胆坦荡。


萨贝达叹气将所有物件尽量还原安置,搓揉太阳穴考虑怎样委婉提醒女孩:

[你把表白信放错地方了]

内心如跳跳糖粉末灌入碳酸饮料:起初惊愕得蓬勃冒泡,紧接迅速萎靡消泡、加速沦为口感古怪又腻人倒牙的糖水。

学委乖乖巧巧,相性好的也是帮翩翩公子。唯独自己是老师强加给她关照的例外,搞得像配角观摩学霸组相亲相爱,企图耳濡目染些酸不溜秋的玩意……

伊莱怎么这么傻啊?

如果她喜欢我,就不用那么麻烦了。

 

 

像这样凭栏远眺,粉红烙印心房。

没分班前他就注意到伊莱:端庄的女孩偏爱绕过喷泉,从不踩过早就秃噜成路的草坪。此时她从教务楼抱出试卷,扶正略微下滑的眼镜,萨贝达才注意到少女眼下的图腾。

好孩子也会纹身吗?

伊莱穿梭于樱花纷飞,返回教学楼的脚步轻盈灵巧,悄悄跟随树影婆娑左右摇摆。春风拂过裙角蹦跳,她罕见娇俏着欣赏春光明媚。

落花点缀平庸的长棕发,如重新寻到木枝归宿,唤醒春的生机洋溢美满。课后和放学总是吵吵嚷嚷,不急于返课的学委忙里偷闲,放松肢体旋转于花瓣掉落的地方,幻象和春花有场浪漫约会。


想不到有人罚站还不务正业。伊莱经过走廊时,黑羊吹个口哨吸引女孩注意,随即原地转个潇洒的圈,指指头顶笑得粲然:

“真漂亮。”

女生雪白的面皮腾然红彤,如三月桃花含羞带俏。她摸下发梢残花放入口袋,嗔怒着瞪向少年又羞于开口致谢,薄唇反复抿起,嘟哝出的气音裹着花香般甜美:

“……谢谢”


 

像这样装水途经,目光追随倩影。

起身接水的功夫,返回时黑羊被男生包围,挤眉弄眼示意主角发表观后感。

还未清醒的鹰瞳半耷拉,眯眼靠向讨论主题,令本就不算好的脾气更阴沉:桌椅过道间,萨贝达前进对上班花向后探。海报般的虚化和构图,突出眼神含情脉脉、粘腻拉丝。

暧昧调侃里,黑羊随手将睡乱的半长发搓炸毛,眼刀凛冽扫过聚众闲聊。男生顿时噤声,独留校霸琢磨被吹嘘情深的铁汉柔情,实则看向镜头外、正参与姐妹玩闹的伊莱。蒙太奇删删减减为校园电影的第三人,是少年还未明朗的懵懂。

“删掉。”

学委笑得这么开心,怎么傻逼都对班花情有独钟?烦躁于被迫和他人同框,萨贝达撑着半边脸打盹,时不时睁眼盯梢不远处柔声细语的少女:

伊莱身段柔美,宽松校服堪堪笼罩正发育的曼妙。她回头托腮,剪水蓝瞳望着男生胡闹,温驯乖巧得让他们哆嗦不出一句荤话。也可能有黑羊罩着,敢背地碎嘴都被处理掉了。

伊莱娴静如玉,慢慢思考的温吞模样脱离活跃,沉浸于自我冥想。少年人总热衷欢天喜地,静如处子有时沦为背景板不算稀奇。

谁期盼在花样年华成为配角?

 

注意伊莱杯子还没装水,黑羊打着哈欠再次起身,故意绕远顺走可爱水杯排队,以期那帮精虫上脑的家伙,理解真正有意义的擦肩而过。伊莱在女生推搡中红脸,掏出迷你梳子推向头毛炸如狮鬃的黑羊,歪头以示感谢。

撇向还没半个手掌大的气垫梳,萨贝达坦然不会用,我行我素揣着女生的蓝花花水杯不修篇幅。伊莱可不由着他,生硬拽出队伍便掂脚按住肩,示意对方坐在自己座位上。


相较女生体型和前排区域,黑羊不禁挺胸收腹挤入窄小,瞌睡虫跑了大半,聚精会神让站着的少女摆弄头发。

她的力道好轻,梳齿从头顶向下一遍遍小心仔细,生怕扯疼了男生。萨贝达哑然,他其实可以随时出声使点劲,皮糙肉厚扛得住伊莱练手。然而他抱着水壶默不做声,莫名贪恋伊莱一如既往的温柔,以及被放于心尖上的谨慎。

伊莱轻柔将发尾打结处梳开,像母亲穿梭于毛线、耐心捋顺猫咪玩闹的残局。随后灵巧转弯打辫,反手固定半长发盘在脑后,尾部织成小揪塞入发团。她满意拍拍少年肩头询问,狡黠眨着蓝汪汪的眼,像弄乱毛线球的肇事者咪咪讨饶。

黑羊抬手搓乱伊莱的长发,女生惊叫间上课铃打响。他慌不择路跑回最后一排瘫倒,手指微屈回味银河灼烧掌心的触感。



像这样讲题私语,晏晏拉近身距。

伊莱搬到黑羊前桌,转身就方便趴在桌上讲题。她摘掉眼镜揉揉酸胀,软成无骨无形的白棉花糖摊在黑羊的课桌上。下巴抵起怨念的蓝眼忿忿不悦,眼下深蓝图腾暗沉如墨。

轻车熟路从背包侧兜提出眼药水,黑羊贴心送到女生面前,不料对方白了眼便磕上拒绝,暗示东西不对。


伊莱很少闹脾气,不单是性格上优雅端方,还有图腾背后家族的预知力——选择性通透总比知晓万物来得惬意。那副特质眼镜,据说为了过滤些不必要的生活困扰。

可少女和黑羊独处时很少带,时常暗暗抱怨眼镜的副作用干涩难耐。简单的视疲劳眼药水就可以舒缓问题,不过男孩放任他的学委摘眼镜,松懈雾蒙蒙的蓝眼小声小气着撒娇。


只有他能看到这样的伊莱:

少女白皙的脸庞光滑柔软,桌面托起略微肉感,因赌气嘟嘟得鼓起腮帮,抬着苹果肌略出两个还没蒸熟的小笼包。没有眼镜遮挡,长翘的睫毛根根分明排列,微卷上翘着组成羽扇。睁开眼眨巴的时候,黑羊绞尽脑汁编排形容词,不过晴空下蝴蝶飞向山谷。

现在他的姑娘却在难受:

眉头蹙紧眼尾下垂,委屈巴巴抖动着不安。黑羊弯腰躬身,企图将脑袋凑近对方额头试探体温。可能鼻息过于火热,伊莱蓦然睁大双眼,圆溜溜瞪着男生鹰一般锐利的森森绿瞳。

四目相对呼吸相交,女孩耳朵顿时发烫,恼羞成怒的别过脸,面色晕染不自然的红润。


伊莱一把推开近在咫尺的大脑袋,咬唇扯过课本挡脸,指挥她的专属辅导对象打开作业、例行答疑解惑。

萨贝达再白痴,也知道情况不对劲。他想拉拉女孩手臂一问究竟,不料对方下意识后撤,直接引爆校霸关心则乱的憋屈和不解:

“伊莱•克拉克你要怎样啊?!”

[声音好大]

萨贝达后悔又后怕,他看到伊莱因变故懵住,束手束脚低头搅动手指——是女孩紧张或害怕的潜意识动作。这下彻底不敢了,黑羊克制住想触碰对方的冲动,缓慢的、轻柔的、低声下气垂头哄慰:

“头发给你梳…别生气了…”


伊莱终于从僵局清醒:

明明被告白困扰的是自己,凭什么黑羊要冲她发脾气啊?在意却装作若无其事很好玩吗?

平日温吞和煦的女孩怒不可遏,负荆请罪不要白不要!气垫梳三下五除二剐蹭头皮,毛囊被橡胶梳齿刺挠生疼,片片雁过拔毛式摧残。萨贝达被拽得呲牙咧嘴,一声不吭任由女生盘弄,包括成品为麻花蝎子辫。

校霸当真顶着娘气十足的发型虎虎生风,一拳一个别校挑衅者毫不手软。放学时那头造型还没散架,只是打抖甩头相对蓬松。

伊莱率先绷不住,上前拽着黑羊弯腰,现场拆迁一干二净换个清爽宜人。她温柔抚摸萨贝达因扭辫弯曲的头发,声音却心疼哽咽:

“奈布•萨贝达你是笨蛋吗?!”



校霸看不上胭脂俗粉的把戏,如同少男少女为赋新词强说愁,实际讲不清鄙视链源头有何根据。

哪有给喜欢的人送伞?这不是送人走吗?

黑羊内里嘀咕,表面仍喜怒不形于色,游神拐带伊莱去哪家奶茶店。眼神飘忽过于明显,校霸被点名答不出也要罚站,杵在教室角落念叨学委什么时候结束竞赛返校。

怨念翻看伊莱留下的笔记本,对方耳提面命要求务必吃透基础版。板正严肃感染着黑羊也较真,合理在驯养员出门的日子规范自我。


所以他真不是故意看到的,只是不小心…

随手夹在笔记本里的验算纸,除了正常的公式推演,角落里有处铅笔反复涂抹的痕迹。伊莱没必要在草纸过度修改,黑羊顽劣心起悄摸还原,结果相当欧亨利:

是把爱情伞、两侧写着他们名字的爱情伞。


萨贝达用手指丈量纸上伞杆的距离,大概是伊莱眼纹的长度。他虚空比划、摇晃,想起那份没有归属的信、那时伊莱生气的情景、那句心软心酸的“笨蛋”……

带花的创可贴不是最好的致辞抬头吗?他真的太笨了、笨到伊莱明示暗示踢着铁板,转头梳小辫还心疼得不行。

他想起伊莱用来恶作剧的酸角糖,褪去酸溜溜的前情呵退,内里甜滋滋融化蜂蜜溜进心房。年少最纯真的兴奋剂,也许是两情相悦下怦动的真心。


黑羊贴上花花创可贴、揣带伊莱最爱喝的果茶,眼巴巴盯紧竞赛巴士开进校园,远观威风凛凛自成一派。当伊莱解决交接向他走来,萨贝达挠挠头,乐呵又反倒不好意思拥抱。

他递过果茶,手指反复拧鼻梁、来回磨搓创可贴缓解紧张。嘴巴捣鼓来去,脑袋空空只剩女孩笑靥如花,空气中充满粉红色的花香,和比花更好看的伊莱•克拉克:

“信里的创可贴挺好看,可以…再给我几片吗?”

 


小小的幸福从她口中吐露,如年少气盛的咒语闪耀星光,砰声点亮心房:

“奈布!”

萨贝达闻声回头,瞬间锁定人群中的身影,张开臂膀将长发飞舞纳入胸怀。伊莱挽发挂于耳畔,细碎的棕色柳丝勾起笑颜。澄澈如空的蓝眼承载骄阳满溢流出,像液体一般把自己倾泻:

“像这样、像这样期待每一天和你相遇。”

【我是灵魂居住的一片天空。

微风倾诉秘密之时,你便凝视这渐渐变深的蓝,像这样。】

 

 

Ps.【】为有出处文本,勿杠谢谢!

人工糖精太稀碎了...校园佣占应该甜度爆表啊呜呜呜呜呜

感谢观看!


【佣占】手势

*OOC归本菜狗,佣占绝美爱情,10k不知所言

*稀奇古怪的灵感,伊莱生日快乐! 

*战后画家奈布x神职人员伊莱



博尔赫斯《恋人》:

月亮、象牙、乐器、玫瑰、灯盏和丢勒的线条…..

我应该装作相信确有那些东西



萨贝达只能画出他所见的:

层叠的云端和水磨坊,石砖垒砌横跨河面的桥与篱边围墙。村庄没受战火侵扰,退伍士兵听见吆喝叫骂莫名侥幸得流泪。

战时扛枪、战后拿笔。剔除身份变革,萨贝达背负行囊落脚,做些体力劳动糊口的同时,捡起碎炭在农场洼地勾画涂抹。


农场主的孩子游学归来,彰显绅士品味需要一副挂画。可里昂什么也不懂:念叨拉斐尔的彩虹从云层穿透降至人间福泽,实际是鲁本斯的浓郁饱满。老父亲见不得如此奢靡,胡子受气翘起炸开,蓬松成地里的玉米须坠上米花,跺着拐杖抠唆取消城里预订。

他扯不出由头讨论美与善,瞧见萨贝达那点打发便视为知己,拉拢对方讨论些无法裹腹的玩意。

鉴于天真小伙为爱砸钱,萨贝达清点袋里的穗子,不介意接手这份差事。


薄薄的铜版画和拓本翻阅到卷脚,里昂仍兴高采烈朝他比划:

游学途经的教堂多宏伟壮观,村里用废弃马厩改造的四不像不可能接近上帝;

大理石浮雕与壁画随处可见,比未被烟囱指染的大自然更纯粹动人;

画家聚集在展览或贵族府邸,收录在王宫里的名作们与皇室共进晚餐。


里昂吹嘘着职业至高无上,却连最简陋的作画工具都供给不全。萨贝达眺望黄昏下捡稻粒过活的妇人,以及背上箩筐里兜住饿得哭不出几声的婴孩,埋头用树枝草草记录伛偻身影。

他注意到本应最忠实的听众走神,气急败坏训斥萨贝达对艺术的不忠。对方只歪头笑得轻蔑,扯到嘴边被弹片划伤的疤痕而面目狰狞。里昂莫名怕的不敢吱声,低头愤愤嘟囔咒骂。

最神圣的艺术高居殿堂,乡野俗人仅传看翻印数次失真的图像,胡乱揣摩显然做玷污。

珠宝、鲜花、凉拖鞋和丝绸裙摆,大抵是另一个世界的风貌。



转头吐掉秸秆,萨贝达迅速用脚将其挪到身后,勉强表达对新神父的尊重。他估摸脑子被里昂洗坏了,见个异乡人便套用堆虚伪的辞藻包裹,为那所马厩改造的木质教堂做无用点缀。

萨贝达不信赎罪券下的恶果。要是真有神,轮不到他们贩卖自己去满足贵族的欲望:权势、土地、金钱,上位者永远贪婪又吝啬,几个银币便能买穷苦人的血肉作为“无名的开拓者”。


上帝恐怕闭着眼,才能以所谓慈悲之心,漠视教廷肥肚流油、战火生灵涂炭。为什么要敬神?神可保不下雇佣兵要取的命。


无所事事经过旧教堂,里昂急忙扯过萨贝达噤声,被对方快一步躲闪,眼球如沼泽视莽撞者为死物。

“萨贝达你看!艺术品!”

忿忿揪下里昂一撮金发,退役战士咧起嘴角,以缝线堪堪崩裂的模样去恐吓。傻小子吃痛抱头,仍不服气着小声抱怨,萨贝达才意识到他没有扯谎,视线追向马厩旁的石塔——

是一个人,或者说,一尊瓷器。


黑袍裹住挺拔身姿,藏进石塔的背光处。尽管白日,他的周身充斥着时光停滞的静谧。形制简易的神父服勾勒腰身,兜帽和眼罩除了遮蔽,更像引人注意他白皙到惨淡的肤色。

黑白强烈的视觉对比,放在这位神职人员身上只觉超脱的威慑:他没有铁器尖锐粗犷,倒像礼器独特的等级森严。萨贝达见过一些名贵的舶来品,缠绕花枝供贵族把玩,收纳在展示柜的顶端。然而那个人、那尊神圣易碎的长颈瓷瓶,朴素行使作为祭祀或陪葬的义务。

他蒙着眼看不清尘世,应该是死的。

也许萨贝达的眼神过于专注炙热,令瓷釉烧制产生质变——黑衣人转头,光线追着下颚打光。他微微张口,白釉面逐渐皲裂,碎成密密麻麻的细小斑纹,注入天青色的灵魂。萨贝达听见窑烧炉里的脆响,冰冰邦邦如玉石撞击的清亮,预兆佳作即将现世:

“你好。”


他从阳光未曾眷顾的死角走出,一身肃穆却雅致温柔,如安置在田野的圣母像,与自然万物融为一体。

下意识背手搓干净再垂落,萨贝达难得想体面点迎接降临荒野的神明。然而撇眼破败的木教堂,超出权贵与物质的落差让他尤为沮丧:头一回为他人怜悯格格不入,即使萨贝达曾猎杀过亡国继承人。

而在克拉克神父看来:

对面绿眼男人坚定抬起手,伸出食指引导。粗糙的骨节和指形饱经沧桑,却异常沉稳有力,经他指往的方向应和他一般,荆棘丛生且辉煌永存。

克拉克与萨贝达的视线共同交汇于木教堂——一处其貌不扬的神明居所。他们心照不宣:天空没有异象呼唤三王朝拜,但小镇的光辉为木房勾勒金边,庆祝圣子降生。



村民对新事物的关注,无非物象上摄人心魂,或精神层面和蔼可亲。

礼拜时,克拉克神父从不摘下眼罩:以牺牲肉眼可见换取对未知的窥探,他化身牧羊人,引领一群迷途的羔羊前往水土丰沃的草原。尽管黑布掩盖半张脸,红如樱桃的唇仍待人采撷,置于精巧的白瓷盘上更秀色可餐。

萨贝达不止一次注意到,年轻姑娘们因神父娇羞喜悦,劝导向善的谈吐中滋养少女怀春的温床。当然,长者、不,跨越年龄和性别,无人不热忱于温柔守礼的克拉克,敬仰他高洁的精神素养、清贫的吃苦耐劳,以及穷困中指引光明的宽慰。


萨贝达瞻仰克拉克神父的手,多于参加礼拜的虚伪信仰。

他曾为克拉克的气度和容姿晃神,雇佣兵的经历又很快使其清醒:不在意身份与否,人的生命在死神面前一律平等。而他有夺取的筹码,无需为权势下跪。然而克拉克神父,貌似从未鞭挞他屈服。

神不需要信仰吗?

不需要道貌岸然的崇敬和盲目吗?

萨贝达目视:克拉克的手跟目光指向天空,以感恩的姿态指示奇迹出现。手确实举起合拢,像是在祝福,但并没有脱离重力的作用——

手势穿越虚无,支撑摇摇欲坠的教堂。克拉克连接动势与因果、决裂过去,打开新的戏剧空间。

戏剧,克拉克将肢体拆解为舞台布景,在窄小昏暗的教堂里上演神迹。此刻他的手不属于身体,而是像戏剧演员以动作创作故事,通过手势越出象征、越向超出马棚顶的光辉。

萨贝达在木教堂、水车边、草垛旁,无数次确认眼前的影像是人,而非致幻下的高不可攀。但他切实做到以人身为雕塑,令信众叹服如大理石静谧而伟大。


萨贝达从不在意目不可及的虚妄。
他只想接近伊莱·克拉克,以平等身份好奇作为人类的另一面:制造无数次偶遇,他们相谈甚欢,虽然大多数是神父发言,不过结局大差不差。萨贝达替对方扛完麦麸,接过水囊一饮而尽。
久久凝视对方因松懈摘下的眼罩,黑色麻布有些汗湿而略微深浅不一、图腾样式早有定数,但迟迟不肯抬头对望多数渴慕的景观:

“伊莱,我可以看你吗?”

 

克拉克有些惊愕,相较印象中萨贝达的果决和干练,真实的质询反倒像场梦。

他在畏惧什么?不,萨贝达理应无所畏惧。

这个凶狠又温柔的男人,第一次叫他“伊莱”。

伊莱笑出声,好像明白为何谨慎,银铃笑声和教堂钟声一同传得悠扬。神父跳下石阶向奈布走近,白皙的双手随视线从下至上,捧住满是疤痕的面庞,小心翼翼试探着扭转。从二分之一转向圣像画专属的正面,直截了当正视伊莱刻意凑近的双眼:

“当然可以,奈布。”


天空和海洋眷恋伊莱,将宽广和潮水浓缩进眼眶。此刻火烧冻云弥漫,霞光流入瞳孔折射瑰丽,脸上也跟着泛起玫瑰的触感,娇柔而脆弱。伊莱调转称呼、将不曾晦暗的眼眸直视他时,奈布便抓住脸颊上的手,掌心深陷骨节凸出的凹缝,肉与肉紧紧贴合。

奈布悄悄指肚上挪,蹭弄伊莱的指根到指尖,一根根缓慢而虔诚。那双神圣的手在他掌中、停留在卑微如他的怀抱里,这样就够了。

不会有比手,更接近神的象征。



伊莱觉察男人背着他涂抹什么,首先回避、其次胆大好奇。事不过三,谨慎如萨贝达频频显露端疑,伊莱再不表明态度,恐怕着急的是两个人。走个寻常过场,奈布侧身让位,全无等待评价的慌乱和期待。

仅外形相像的拙劣勾勒、构图稀碎阴影全无,唯有质朴强劲的生命力喷薄而出,牛马奔腾于泥土和岩块。伊莱蹲下观摩:原始性图案被笔者赋予灵魂,哀嚎或勇毅着挣扎站立。仿佛伸手摸索,便能穿入尘土飞扬的竞技场亲临厮杀。

他也确实想这样做——

伊莱撩卷袖子跃跃欲试,手掌平放于图像上静置,无声征询创作者意见。奈布矮身,捡起垂地的神父袍角抖落土灰,干干净净卡入伊莱柔软的腰腹系带,并未阻止。


雀跃之余,指尖轻柔触碰线条旁的空档。怀揣对生命力的瞻仰与后怕,伊莱隔空描绘充满灵性的轮廓,一遍遍誊抄古老晦涩的咒语。他崇敬超越物象的感知,尤其用肢体创造妙不可言:

【“如果没有一个充满了文化气息和灵感的脑袋,你的双手能创造的作品,就只能是工匠所希望看见的。而你的这一双手,可以创造伟大的奇迹。”】

伊莱清楚面前的雇佣兵坚定执拗,类如他对主的虔诚坚不可摧。艺术不过是男人闲来消遣,伊莱希望对方为作品,赋予更现实的意义。

“这份奇迹,源于对自己的治愈。”

抚平伤痛,远比矫揉造作的从文,令一位唯物主义者信服。


无所谓安逸的生活是否戛然而止,强悍的韧性足以支撑奈布前往世界每个角落。他从不拒绝伊莱,无论这个选择听起来多离谱荒谬,奈布只会盘算如何啃下硬骨头。

也许仅是个友善的建议。

垂下头颅的姿态如绞刑架前无路可退,奈布清楚伊莱的意思:没有驱逐,这位温柔的神父单纯向一只遍体鳞伤的头羊施行善举。他完全可以充耳不闻,但条件反射指使士兵,必然服从长官的指令。

萨贝达接下任务,如同临行每一次冲锋陷阵,需要索取一定酬劳为此买单。

“克拉克先生,我可以吻你吗?”


伊莱应该气愤扭头离去,不必听闻略微情趣的调侃,顺道勘破这匹野狼的货色。然而钴蓝的虹膜在光下呈现粼粼金粉,絮状物沉淀波澜不惊。

他直视着企图肖想的歹徒,像每一位虔诚的信徒卑微拜访,寄托超出痛苦的祈愿。伊莱看不出一丝轻佻,亲密的肢体接触在奈布看来,至少是现在,如同交换价值的冷淡与刻板。

萨贝达称呼他为“克拉克先生”,而非“伊莱”。

凶悍的伤痕、锐利冰冷的绿色瞳孔,在六月密林里阴森恐怖。伊莱清楚对方绝不会伤害他,同样也感激,私欲外以神父之名赐以恩宠:

“好,萨贝达先生。”



呼吸在鸟雀啼叫中急促,伊莱颤巍巍闭眼,幻想又猜忌亲吻者属于信徒还是野兽?他咬紧牙关,面部轮廓因紧张而肌肉僵硬,眼皮不断打架遮挡通往天际的彩窗,一切属于有神论者久违的失措。

一幕仅被告知结局的戏剧,期间他无力反驳抵抗,任由奈布牵起他的手,以引领的姿态向前拉伸。谁在表演又说白?从图像到感官的逐步缩减,伊莱的触觉不断放大,形成一道独立文本灌入脑中——


[服从我]


这是人类的伎俩吗?主的指引忠于教导,并非只简单服从准则的表现手段。那么萨贝达呢?

右臂被托起、手腕自然弯垂,肌肤因萨贝达掌下打圈而微微颤栗,指腹硬茧磨得心头哆嗦。无条件信任的好感度与痛击灵魂的危机意识相互拉扯,理智防线在伊莱脑中绷紧又松弛。

成年人的故事已开场,绝无叫停的可能性。萨贝达反复试探、重复某种刻板印象,以加深完全认知性的功能。

该死!猎手在索要表演外的薪水。


萨贝达承认确实过火:

原本只是讨要一碗圣水的祝福,逗弄得暧昧又惶恐。男人收敛部分压抑的气场,庄重缓慢举起那只酷似表演的手——手形自然虚拢、纤长指尖因重力指向泥土,仿佛有风从地下翻涌而上、吹鼓衣袍向光明奔跑。

伊莱是天生的神使,在他的手势祈祷下花朵盛开、迷雾退散。而萨贝达以唇封住白云的缺口,轻柔而坚定将光芒紧锁天堂。



萨贝达带着一个吻背井离乡,挤入火车鸣笛开始巡礼。里昂曾以赞助人的身份沾沾自喜,摇头晃脑甩出两枚铜币,倨傲得天真愚蠢:

“我资助了一位画家。”

有什么比这更加慷慨?尽管实际购买力趋近于零,流浪艺术家是否该为此感激涕零、传颂小人物的丰功伟绩?爬出尾箱,萨贝达捏紧单薄包袱,玻璃火车站通透得映照每一位旅客,或富贵或贫穷。

可惜,奈布•萨贝达从不是位艺术家,顶多算柄复刻现实的工具。


跟着游学的路走,与其说毫无目的的观光,更像是朝圣——探寻超验精神的渊源与合理性。

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朝圣、一个饥不裹腹人的观光,加个标题就是耐人寻味的皈依炒作。萨贝达穿梭巷道、接些苦力活维持生计,午夜回忆青年贵族的落脚点标记地图。仰头是工业烟囱日夜不停、晨星早已不见踪影,有时候奈布突然仰躺在亡灵飘荡的工人街,回忆走出乡村的目的:

为了约定、学识、艺术和吻,

唯独没有神出现于这场畸形的巡礼。



最接近神的地方是教堂和陵墓。

捡拾丢弃的画册和炭笔、尾随宣讲队伍偷听讲解、压低帽沿混入开放的礼拜堂仰望,萨贝达许久没接刻入日常的任务,藏匿手段依旧卑劣如过街老鼠。当站进真正的教堂,鲜花和颂诗随柱廊攀升,他切实意识到宗教的压迫——高耸入云的塔楼和五光十色的玻璃彩窗,威恩并施震慑着踏入建筑的游客,化为己有。

萨贝达瞬间警戒,尽管清楚没有人能伤害他。

躲在耳室避免人潮汹涌,他走进十字架边缘的通道,尽头尖端悬挂金制塑像。穹顶上星罗稀疏,深蓝幕布与暗红丝绒的主教服,浓郁得眼球酸胀。人们急切向主教投掷鲜花,百合夹杂喧嚣里有些破败,不如清晨采摘时挂上露水的怜爱。

卖花女感谢萨贝达帮助,送上一枝在今日尤为贵重的商品。他揣着花,远望前方执行施洗礼,目光冰冷如主教倾心捧出的圣骸——

传闻某位圣贤的右臂骨。

骨骼载入异形琉璃妆匣,磨砂制造朦胧以难窥天机,外围则布满镂金镶嵌的富饶。光色是上帝的化身,此刻这截断骨,也许彰显王权驾临神权,以名贵取代庸俗。

信众疯狂尖叫、讴痛、匍匐在圣物下诉说虔诚:罚多少责鞭、做多少礼拜、行多少善事。桩桩则则罗列得清楚明白,条理清晰像久违登场的预备役演员,只等此刻祈求主的代言人多看一眼。吵杂中萨贝达直挺挺倚在门框,居然饶有闲心突发奇想:

[一切冷漠得矛盾又反常]

 

信众、主教、圣骸,氛围炙热如火烤,远没百合花萼来得柔软自在。穷伙夫抽出随身纸笔,速写捕捉所谓神圣:主教交叠合十的手套与宝石戒指、信众扭曲抽搐的指尖与用力扣地、贵族翻阅精致的抄本与养尊处优……盛事下百态丛生,奈布衡量人体比例,炭墨复刻蓝宝石戒指却稍作停顿,随即任意排线扫出光亮,作为光裸肢体里少有的装饰。

他思索,不如伊莱眼睛缤纷灵动,又怀念许久未见纯粹的蓝色。萨贝达捻起花梗摇晃,想象伊莱收到鲜花的喜悦——未经雕琢的蓝眼也许荡漾星河,潘多拉盒子按捺不住希望与幸福吧?


当爱占领理智高地,他放弃朝圣者梦寐以求的会面,果断以背影回应由狂热冲昏的闹剧。  

漫步回廊、中庭和国王门,跨越层层大理石的桎梏不过简短几分钟,却耗尽艺术工匠几辈心血。萨贝达离开上帝的腹腔,从外围粗略仰视天使浮雕,只觉它们翻涌搅动着突破石膏,吹响长号随颂歌和欢呼通往云霄。

可这些与他无关,或许也有联系。

奈布越走越快,急于将百合与礼赞献给远方的神父,迫不及待。教堂在身后渐远,缩成太阳的黑点融进光明,逆行者饥渴扑向晦暗的遮阴店铺,只为萌生关乎春天的故事:

他想送给伊莱一墙花,比信众堆叠的洁白山丘还要宏伟、鲜活和热忱。

它们随风飘动,远远望去像一张亮丽的旗帜,让矮矮的马坊也能拥有搭建天梯的号召、让小小的村落也可具备宽阔坚实的信仰。


一袋垂丝茉莉的花种、一枚压扁平整的百合干花、一些有趣的城市纪念品、几张手势和建筑的速写,以及临时简短的汇报。

区别于佣金寄回家乡的必然,萨贝达这次尤为紧张。不必担心价值昂贵截胡,反倒因廉价堪忧。鸡零狗碎勉强拼凑远游人的心境,焦虑草草冒头又迅速压下:

收不到也没关系,他可以向锚点投掷无数杆标枪。总有一柄利器搭乘阿波罗的马车日夜兼程,带着飞渡午夜的露珠扎在伊莱门前,系带上写满“手”的赞美诗。


钱币打通驿站周转,萨贝达掂量还够存活几天。换好两块黑面包,调整角度瘫坐广场角落,他短暂考虑新的兼职,或许重操旧业。在光芒笼罩的圆形广场外,萨贝达掰断面坨,碎屑吸引鸽子靠近,算位彻头彻尾的流浪汉。

懒得驱赶,他向白色神灵飞来的天空眯眼,重新审视占地可观的环状公共领域:

立柱篆刻功绩浮雕,将本无边界的地盘圆滑为弧线,唯一略口通往哥特式教堂前。曾有卖弄学识的旅客谈及这里,评价为“上帝之手”的伟大胸襟——如神张开双臂、以仁慈含纳有无信仰者,属于上帝沉稳敦厚的温柔。

卡在圆形缺口处向里望,萨贝达扫弄面糠起身,鸽子惊飞掠过教堂立像,接近直线冲往更高的天际。他伫立广场内,建筑差异尤为鲜明,将人物压缩为尘埃般渺小。


萨贝达突然想到巴别塔:

平原不易得到石料,人们将烧砖擦泥,要建造城一般的高塔通天,集结全世界人类统一。现实中为了宗教,奴隶漂洋过海搬运大理石、建筑师以数理考验拱顶和飞扶壁的承载力度。人类何时都不忘高升,教堂一座座脱离土地、塑像一尊尊蔑视众生,他们越走越高,氧气稀薄仍拼命爬行。

因为神可能在九万里之上,或者咫尺怀里。

萨贝达吸气,张开双臂企图回敬广场设计者的宽厚,不料风从身侧溜过,空荡呼啸的冷意蓦然激发一点心酸:

应该再索求一个拥抱。

不一定是母亲、同伴、伊莱,可以泛化为任何一具温暖的胸膛,肉体坚实搂过臂膀。他会绷紧背肌感受对方的手,如何轻轻拍扶哄睡一个孤独的流浪者,幻想梦中有处归宿安身立命。

闭眼沉思伊莱摆弄手势的模样,却发觉物象难解灵魂骚动不安。奈布无比渴望着伊莱、急切需要对方的手为心中郁结指点迷津、为这场缺乏目标的朝圣指明方向。

而不该像具尚未安葬的尸体,在青天白日摇晃、午夜墓场休憩,浑浑噩噩送走荒凉的月光。



【如果我们要拥有墓碑纪念物,应更多关注生者而非死者。】

除却考古教授热衷文物保护,下墓随行人员多数属于临时应征,讨碗饭钱选择和亡灵打交道。同伙捏紧十字架哆嗦念圣经庇护,萨贝达瞥了眼脚边颅骨,不动声色踢远以免不必要的尖叫。如果会因愧疚而动摇心神,雇佣兵大概早无人问津。

何况白骨森森,曾是鲜活的个体折戟于此,跟那截圣骸相差无几。

萨贝达捡条大腿骨探路,掂量掌心的分量是否趁手。他挑了根臂骨防身,捡起时由于没有肌肉连接,手骨和指节噗噜掉地,扬起小片灰以示反抗。空气逐渐稀薄浑浊,萨贝达强行清醒拽紧骸骨,粗粝的手感蓦然想到人各有命:后世接受供奉还是充当武器防身,本质上都是生命的延续。他用骸骨代盲杖探路,将视觉交给触觉的手,不输于任何叙事性故事。

不论向上攀高寻求天堂而毁灭,还是向下挖掘深测渊源而窒息,人总会漫长的死去。

 

空间终于开阔:不同浮华派用亮丽的鲜花和果实装点骸骨,放眼望去皆是灰败铅白的棺椁和雕像。无人光顾的艺术展被打开门窗,死寂中撒入维米尔画中醇厚的日光。考古学者兴奋惊呼着将遗迹开发,复兴思潮插上时髦的白羽飞窜大街小巷,文学得体称其为:

【高贵的单纯,静穆的伟大】

区别平滑的阴线刻,指尖颤微着触碰游行仙女的衣摆,萨贝达恍惚拽到实物。人物浮雕凸起呈带状分布,环绕棺椁形成宁芙们的环游仪式,载歌载舞为棺中主人赐福。他凑近瞧那些面庞:圆润、喜悦、光彩照人,仿佛欢送丰收女神带来硕果,旋着舞步与同伴交头接耳。

很多场合萨贝达曾遇见她们:画店的异教神话、私人订制的美艳酮体、前代宫殿沦为博物馆的飘逸忧郁……当同一题材以不同媒介展示、从只配遥望到触手可及,他意识到某些缥缈的符号正在崩塌,掉落人间化身可平等观赏的载体。

伊莱跨出关于神的主动误取、以手势链接人性与神性时,是否也抱着传递“博爱”的讯息?


划过仙女凸起的指节,奈布转身考究高大石像:
雄健的男人体、柔媚的女人体,以及性别难辨的动势群体。它们或站或卧,地下墓室俨然成为舞台,探索者仅能围观这场默剧演出。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活人,他与每一座雕塑互动,抚摸视觉上或柔软或有力的手。

雕刻家巧夺天工,将人体塑造丰腴或紧绷。难耐当观者不再以眼睛为参考,肢体连接的触感将格外鲜明:它们光滑如绸缎、毛孔像薄纱的纹理具备绵长呼吸。然而冰冷如影随形,即使再像活人、再欢愉歌颂轮回,它们永远属于地下的艺术,从诞生起便不具备享有光明。
古典真的终结了吗?

可是它们比活人快乐自由,苦难无权束缚死者。


萨贝达意识到:考古学家、文艺评论者、艺术家、作家,众多领域前沿的发奋者,他们期待从纯白石像中复兴的,是希望、预言和更匹配当代的信仰。

“这份奇迹,源于对自己的治愈。”

他将下巴抵在圣母像的膝上,顺着宽厚衣褶磕眼下滑,握住冰冷的石块手掌捂暖。玛利亚定格垂眸,爱怜注视着怀中婴儿,以及蹲下牵手的奈布·萨贝达。



早期基督教从地下搬到地上,火刑者得以在巴西里卡传教。萨贝达爬出墓室,前往另一堆生者的怀旧——坟场。

他理应造访铿锵有力的墓园,致敬如小型柱式宫殿的阴宅:石塑妇人掩面而泣、少女披上裹尸布的褶皱悲怆垂危,也有青铜男像历经风雨酸蚀,铜锈铸成岁月的伤痕与庄重。墓主非富即贵,有权在亡后透露音乐诗般的符号雕塑,镌刻家族的体面与庄严。

普通人的坟场大半简易,土堆配合石碑或十字架留下个人讯息。这片场域的怪诞有废弃雕塑加成:破碎的残次品散落草地,捡几块石像安插便假模假样模仿贵族。也许廉价又诡异的欣赏度、而非人心变迁,坟场才足够便宜到不必乱葬。


萨贝达被尊青铜像定住眼球,在于它头发凌乱、面容疲惫憔悴、身体因粗粝长袍包裹看不出四肢,像夜游的邋遢创作者。原铸造师功力深厚,职业精神一眼望穿:男子目光如炬、短碴胡渣带着倔强,睡袍也因刻意保留的笔触感而乱糟倒毛,我行我素的不羁立于荒原。

青铜像取代墓碑,在一堆破损的天使中格格不入,沉默于非宗教也非美学。它的主人可能是古典主义的叛徒,孤傲坚守着死后亦不妥协。铜材因风雨斑驳,萨贝达摸向手可能出现的长袍角度,比另一位断臂女神更令人憧憬。

他清楚这位天生无手,设计者并未考虑以肢体完整性达到表现欲。减少甚至牺牲物象引发的精神共鸣,也许是铸造师献给墓主最后的敬重。萨贝达看向身侧:低矮的大型方砖像丢弃荒野的建筑废料,无生卒年月,仅一句捉摸不定的铭文——

【甚至在阿卡迪亚也有我】

当生者的关注点不再是埋葬者或安眠人,哀挽和冥想将死亡温柔的融合,退居于山川秀美的畅然。善意终其一生治愈着到访旅客,不论他们行尸走肉或已成枯骨。萨贝达静坐在墓碑旁,即使它矮得可以充当歇脚石,以示慰藉战争创伤的感谢。

 

普通人不一定有狂热信仰、丰厚财富、顺风安逸,但面临死亡的从容如白鸽张开羽翼,栖息于自由的爱之岛屿重获新生。奈布不敢妄言:作为战士无比清楚生命的脆弱,轻易扣动扳机进攻,炮火轰炸下人生毁了大半。此刻他好像身处欣欣向荣,生育女神赋予一切得愿以偿。

他拿笔却画不直线条。

哪怕全新干净的幼灵嗷嗷待哺、紧握于皲裂掺土的右手,萨贝达惊觉身为创作者的职能,是否有能力赋予物象破土而出的生命力?当画笔不再从属宗教、摆脱单纯复刻的工具时,他还能做什么?

“而你的这一双手,可以创造伟大的奇迹。”

遵守“画可视之物”的信条,不妨碍元素拼贴寄托象征:伤痕累累的男人蜷缩着,抱膝埋入伊莱微微合拢的右手。综合肉体的光滑面与创伤的粗糙面,以此描绘神性将男人,借治愈唤醒人性。

萨贝达悄悄将这张草稿,夹进送给伊莱的履行手稿里,一并寄出。



有些震撼一面足矣:萨贝达果断买下一尊手势雕塑,适时结束所谓的巡礼。

作为结业考试的汇报,他坚信不会有比这更辉煌的祷告。

雕塑倒在墓下的礼器柜旁,蛛网如封印压制于黑暗深处。奈布草草扫走厚灰,露出了两只几欲纠缠的手:二只手紧密垂直,内部塑造教堂曲拱的形状,整体如和平祷告般静默。空灵的垂直感推动向上,几乎交握的手构建镂空的尖笼,好比空旷中追求攀升的信仰。又因掌间没有完全贴合,纵容阴影和光线穿梭嬉戏。

神住在用手搭建的圣殿里,是否可能寄居于创造手势的信徒心中?

诚然它不如圣骸象征的奉献。萨贝达撩起衣摆仔细擦拭,他也不需要克拉克神父,为世道做出肉体与精神的牺牲。

 

结束风中的流亡与漂泊,萨贝达双脚扎实踩在乡间田埂。消息插上翅膀疯传,孩子围上索要糖果,妇人气急败坏揪回捣蛋鬼。老太捶腰从小筐取出水囊,哆嗦递给灰头土面的游子。萨贝达将嘴边缝线抿紧回绝,老人家笑得满面褶皱,纹路深邃间操劳而慈祥:

“喝吧孩子,我记得你。”

帮老人拾完稻穗后,萨贝达克制留下半壶。送还时,他无意碰到对方粗粝如树皮削残的指腹,恍然许久没有如此真实——厚茧有别于未打磨平整的石料。它温热敦实,仿佛刚结束的巡礼荒诞虚妄,是别人拼贴强塞的绮丽梦境。

奈布·萨贝达本应该与泥土为伴,朝不保夕混日子直到伤病暴毙,肉身腐化与自然为伍。然而包裹里的手势像沉甸甸压坠臂膀,提醒他未来不光如此。

耸肩背负石膏,奈布诚挚向老太道谢,斜向穿越树林前往破败的木教堂。

漏算季节轮回,垂丝茉莉编织成花墙攀爬于黑砖塔和矮马厩,随风飘扬为整面飞舞的旗帜。当愿望成真、教堂果真远远便能召唤迷途者知返,奈布假装深吸到馥郁的白花香:

“谢谢。”



“谢谢…谢谢…”

伊莱还未从奈布归来的喜悦中缓和,手势塑像搅动意识彻底凌乱。木教堂仅有充作象征的十字挂毯缺边少角,他颤巍巍将手势雕像置于洗礼台前,虔诚如供奉一尊圣骸。

克拉克神父从未想过收获如此殊荣。雇佣兵远游间的花种、速写与新奇玩具,全盘小心收纳在私人木匣中。那些简短却充斥哲思的伏笔信简,伊莱曾偷偷持灯于无数个不眠夜,揣摩到天明仍意犹未尽。他知道赌对了:奈布天赋异禀,他有能力治愈自己,甚至逐渐散发光辉,如灯塔指引旁人前行。

更令人吃惊,奈布依旧是位唯物主义者。

 

伊莱瞻仰过寻常圣物:

木雕底部的十字形制对称,如教堂的袖廊般具有纪念性。被束缚的基督头颅低垂,面部阴影深重,将所有生命力抹去至空留余孽的肉体。沉重乏力的躯体、因饥饿和消瘦被迫凸出的腹部、敲进手脚渗血的铁钉……

神以神子的痛苦为世人减负。他的孩子头戴荆棘王冠刺破皮肉,信徒们被火烧、截肢、酷刑,完完整整记录于开合的祭坛画上。中央集中于凡尘的教士们,围绕一只惊慌失措的羔羊默哀,只因它头顶绘有金圈,观者可冷漠“预知”所谓既定的命运:

无法逃脱的责难与死亡。

众人的幸福为什么要一人殉葬?因为它是圣子的肉身,三日后注定复活吗?疑惑在一朵百合的到来迎刃而解。他发现由木板夹紧实的百合干花,即使路途遥远仍可窥见曾经明媚与亮丽。奈布在木板上刻道:

[受难和牺牲,不应该是传颂的唯一准则。]

“祝所有人幸福。”

延迟情感终于得到满足:萨贝达得到克拉克神父紧紧的拥抱,填补圆形广场时宽阔的遗憾。奈布抚摸对方因激动凸起的蝴蝶骨,虔诚祈祷伊莱可以拥有幸福。

 

男人的手缩回,试探着、又大胆去触碰伊莱的手背。萨贝达紧张得颤抖滚烫,仿佛身体全部神经扎堆于之间,急切燃烧着生命。触觉需要无比的勇气贴近神圣,内里千钧之力裹挟源自灵魂的炙热,才敢降落轻轻的一点。它是辉煌的诞生,比“吻”的意义更伟大。

奈布明显没有告诉伊莱,关于手势雕塑的秘密:

两只手虽然像祈祷时双手合拢,但实际上拇指的分布暗示,其实是两只独立的左手,即源于两个人的重新组合。它没有明确的表现性爱,但十指相触的肤感远超亚当与上帝的灵光,板块跨越千年产生碰撞,暗喻久别重逢的物理结合。

然而这又是神圣的:两只手克制缠绵、触而不握,空气丰盈隆起一块自由领域,共同构建尊重彼此信仰的大教堂。

我应该装作相信确有那天,我们灵肉合一。

 


Ps.【】内为有出处文本,勿杠谢谢!

生贺烂尾楼了…为了伊莱克拉克,这个结局应该是比较理想化的。以后还会有支线(工业城市篇),题材和情感大概率不讨喜哈哈哈

感谢观看!



【佣占】芳达科骗局

*OOC归本菜狗,佣占享乐主义,2.3k临时摸鱼

*尖叫鹅!风水轮流转我终于从旧珍宝抽到非首发的好看紫皮!伊莱•克拉克生日快乐!(^O^)y

鸩快让我贴贴!很有钱且没良心的情感骗子~

*身强力壮战遗x流连花丛鸩

 


莎士比亚《哈姆雷特》:

成功的骗子,不必再以说谎为生,因为被骗的人已经成为他的拥护者,我再说什么也是枉然。

 

 

“别摆出那种表情,你知道的”

凶狠的猎犬套上项圈,止咬器挡不住野兽撕扯。战遗将精致面点咬出桃汁,由着鸩扇一掌仍毫无顾虑的碰撞。娇贵绸缎弄得水淋肮脏,身下催促间摇晃着花腰,食不知味中吊着上气不接下气。

惨兮兮让你怜爱?我对已知解答索然无味。

战遗,对,就这样,明目张胆恨我又藏住爱我,永远别让我觉察那没兴趣的卑微爱慕。口唇搅动唾液,情欲浇灌的明艳足矣一刀毙命:

“快点,我的狗”

金币落地的清脆响声,是芳达科喧嚣的骗局。

 

纠缠的衣物绊到鸩,他啧嘴将服饰层层穿戴,黑金暗纹堆叠为高贵显赫的恶之花。

战遗草草套上外衫,视线紧随黑袍将对方白皙又浪荡的肉体遮盖严实,未免好笑。

最淫秽的贪欲裹藏于最庄重的体面。他放浪的鸠毒萃满每根翎羽,把玩金币的利爪敲开商铺,肆意猖獗着享有财富的魅力。

道貌岸然的伪善、明知故犯的距离、纸醉金迷的夸耀,

海外贸易络绎不绝,鸩依旧属于芳达科,这栋商人云集的贸易所里、统治官员间“罪孽”的典范:

他贪婪,追求落满金币雨的黄金囚笼

他色欲,沉迷远东奢侈软榻上的纠缠

他野心,接纳利于实现目标的合作者

轻蔑阶级且行事嚣张,无上财富庇佑他通往任何地点,不局限于国王的会客厅和雇佣兵的床。

什么物件都可沦为交易对象——暗杀、信仰和偏爱。

到头来的一片痴心,不过是鸠铲除异己的顺手工具。

 

 

他们开端于预先而置的不平等。尽管百无聊赖,鸩招呼枭绞紧名贵的黑貂外套,堪堪维持贵族礼节俯瞰廊下的闹剧。他不如狡灵巧,随身匕首与其锋利,他更在意是否彰显地位:

华丽的漆皮镶金刀鞘,刀柄处镂空嵌彩宝。也许大师工艺削铁如泥,鸩认为真正的贵族从不需自己动手,以免弄脏天价购入的工艺品。

鸩需要一把匕首,帮他解决阻碍的那种。他砸了重金,买下斗殴里血淋肮脏的孤狼:

“过来”

 

战遗想起曾袭击的酒宴,除了早换成佣金的任务目标,还有一位裹得严实的贵族:他的黄金面具由珍惜鸟禽的尾羽点缀,通体矜贵又虚伪。八面玲珑穿梭于宾客,游鱼滑腻的跳出钦慕置身事外。面对异邦蝼蚁,管理者懒得挂住嘴脸,多吐露几个音节都显得浪费。

可鸩迅速注意到他不是一般侍从,瞥眼的功夫取走他托盘里的酒,香槟液体与黑袍相得益彰。鸩略弯下傲慢昂扬的脊背,低身侧耳的模样远看像是问候:

“无论你的任务是谁,先等我离开”

起身别扭得装模作样,贵族语法的矫饰掩不住商贾出生的低贱。始终低垂的头颅微微挑眉,战遗将酒水托盘调个,换杯相对甜软的饮品往前递。

识破或是侮辱,鸩不打算计较一些无伤大雅的冒犯。不过?

端起女眷钟爱的红梅汁,随意翻转手腕当面将其倒在战遗的鞋上。血色艳丽铺开,他缓慢擦手,冷漠闲适倒学得精湛。宴会混杂在一塌糊涂中,鸩扬长而去,任哭嚎在身后骤然炸开。

 

 

“他们说,你是我的亲信。”

谣言四起轰轰烈烈,空虚与雀跃就此毁灭。

“战遗,你觉得怎样?”

被询问者卖力解开鸩繁琐的衣物。看在撕毁过多赶不上定制,战遗无声抗拒这些无用的堆叠。

“真好笑。”

身体依偎着了解彼此,心却保持距离。

平躺时视野昏沉,鸩的臂膀由对方腋下穿过,悬空处因疼痛张牙舞爪,又脱力得萎靡,随性曼妙的折断飞向幸福的羽翼。

趁隙利用超出语言的台词,算不上挑逗的轻蔑。鸩绞紧体内的威胁突破刺激,蓝眼里摇曳妄想的凌霄花,裸露赤红花汁迸溅而出,泼在缺乏阳光惨白的肌肤上,像河底沉尸者打爆的红白污秽。他蛮力又含情脉脉扯下战遗的头:

“说爱我、爱我!”

那点力道和口吻顶多是戏弄。他癫狂舔舐战遗胸口丑陋的伤疤,扭曲到分崩离析发号指令,演得深沉痴情而无法抗拒。快将计就计爱上我,让你的期待一落千丈,那将是……

多么美妙的战利品啊!

 

 

光芒与赎罪券有资格洗涤生物的劣根性吗?只会助长它愈发茁壮,养料和弄着鸩占鹊巢吞噬本体。漩涡里无人生还,脱离孤独的相拥并不具备温度。

也许有的,在战遗咬断我喉管的那刻,血液黏在他獠牙上、失血过多扔进破产的雪季。

我们既是大野狼,也是迷失的羔羊。

刻进基因链里的常识与突变,猿人直立行走披上智慧与争纷。财富打开的琳琅满目,足够遮蔽鸩遵从原始的物竞天择。他掌握世界的钥匙,锻造芳达科每扇房门,金光熠熠参与人性退化:

大到航船通行的海陆、小到缠绵温存的卧房,哪里都是商人的猎场,嗅点腥臊便蜂拥而至撕扯。吃相难看到自蕴优雅的假贵族轻蔑看戏。

鸩不会骑马,拴着猎枪闲庭信步。精准预判向天开枪后,便指派他优秀的猎犬叼回断翅蓝雀。他的猎犬收起牙带回猎物,迅速咬合压迫窒息。然而枪伤弄得羽毛沁血,鸩惋惜着揪下最靓丽的羽尖,剩下由他心爱的、或许是好用的犬,收拾干净后准备下一场完美掠夺。

 


人会称赞狗忠诚,疯子才会许诺他们爱情。

鸩摩搓戒指,难得放空脑袋好奇虚假幻想。他在逸闻的中心呼风唤雨,除了价值变现的财富,无需理会贞洁名誉有什么道德分量。

教廷斥责他为人者纵欲、为商者贪婪,他便果断停下工程款以示芳达科的悔过:破漏风的柱廊通往还未粉饰的木质圣像,连施洗礼赞的机会都不曾授予。

他亲吻着战遗嘴角的缝线,无聊又无辜。

鸩从来避开情感的空虚纠结,风花雪月不过财产的附庸,看它高楼林立看它瘫倒在即。总有愚者哀鸣两面三刀,以为实体化情感可收藏标榜。

他满不在乎,人类的想象力什么时候能改写得,再起伏一些?

 

理论书籍、伦理观、柏拉图,没什么意义。

鸩揽过战遗的肩顺势软弱,蓝眼挑寡发出邀请:

听信我谗言、瞄准我征服,来场白热化的狂欢。

 

 

Ps.【】内为有出处文本,勿喷谢谢!
本篇属于仓鼠囤货。今天看到这个烫男人的官方贺图……这篇不按行程了我就今天放就今天放!晚上的贺文写不完了摆烂…鸩好香!

感谢观看~


pss.

非常感谢读者姐妹的提醒!原来危险烫男人叫“鸩”!

已经全文替换过啦~再度祝愿各位有良好的阅读体验!


【佣占】达达哈

*OOC归本菜狗,佣占创人瞎写,1.4k临时摸鱼

*《笑之歌》真的很洗脑,循环两遍已经满脑子都是它…不摸一下对不起学傻的脑袋瓜

*红衣人x茶会-鸠



鸠讲了一个笑话,他说他信仰神。

流言插上翅膀迅速窜入交谈。淑女举起羽毛扇轻摇挡在唇前轻笑,一个滚圆富商忘记刚被授予的爵位,径直大笑嘲讽反理性的无知,全然不把地位高于他的鸠放在眼里。

鸠扶住黄金面具维持笑意,这个笑话确实起到应有的煽动效果:

从前最为虔诚的教徒仅能以布覆盖眼眸,穷苦清贫到一无所有。丧失良心便能获得转机,他联合王权策反教廷,戴上国王亲赐的黄金面具凝视熊熊大火。教堂绚丽的玻璃窗画烧融液体,从圣母玛利亚慈悲的面庞滚落。

滴、滴、答?

摇晃杯中的葡萄酒,鸠隐约听到什么声响,他转头看向探出钟房报时的黄金小鸟,眼部镶嵌的鸽血红流出劣质颜料。


他们是垮掉的一代:信仰凋敝、秩序崩塌,贩卖灵魂能与恶魔共舞,缔结契约便可和邪神共生。

贵族最为善变,扮演多情种信手拈来,成日喜爱雇佣乐手唱着道貌岸然的浪漫和诗意。无意义叠音,女高音绵长高亢不曾断气:

“呵!呵!啊——”

盆腔共鸣金黄的咏唱,音符从乡野捧至高堂。曾经这些华美仅供神殿通往天堂,现在沦为金币碰撞的协奏曲。

贵族们还未从鸠的诙谐中抽离,伴随百灵高歌美的规律捧腹大笑,刺耳扎入耳蜗嗡鸣。他们不忘互相分享取乐,笑声如浪潮推开波澜,宫殿洋溢着无孔不入的锐利音调——男人、女人、和不知悲喜的女高音。



堂皇的欲望、荒唐的偶发、造作的鉴赏,鸠闭上眼,仿佛掉进恶魔的巢穴,猖獗的笑声是堕天使的小喽喽,令人汗毛直立。

不,幻想不止颓靡,那些节奏此起彼伏,诡异如拨弄水琴召唤幽灵,一切变得古怪起来。鸠睁开眼,金碧辉煌陡然只剩苍白。

贵族们的五官模糊成粗粝的石膏面罩:

他们在弯成月牙的眼里焚烧太阳,嘴角裂开上扬到眼角,碾碎半张脸还在疯狂大笑。脱臼的下巴开合抖落浮粉,大颗粒铅白充斥空间,像墙灰、米面或雕刻家故弄玄虚的滑石粉。

鸠逐渐捕捉色彩:压抑癫狂的白屋内迸发色彩,红色、绿色、蓝色、黄色,突兀如彩球砸在面具上形成斑斓的花,厚重晦暗。


他挥舞匕首刺穿面具,葡萄酒与油脂顺着黄金倒流玷污手套,粘腻束缚人脱下桎梏——鸠反应过来,他割开了贵族的啤酒肚、屠杀了鸡圈的幸存者。肥硕食物仅拔毛端上餐桌,面具们饮血撕扯生肉,攀谈间品尝美味佳肴。

蕾丝餐布吸饱汁液,浓稠液体迟迟不坠落,圆润挂在末端充当打磨锃亮的石榴石。鸠看出餐桌上躺着享用的食材,正是最开始轻蔑信仰的狂徒。怪诞歪曲镜像,他羸弱举起装饰大于实用的匕首捅穿面具,越来越多血肉抬至餐桌形成祭坛。贵族出席的座椅慢慢消失,宝石中爬出的藤蔓取而代之,交错构成盛宴就此开场。



哒、哒、哈!

铁器拔出尸体的闷钝、青铜战马宛若活物踏裂地砖、血液泊泊汇成溪流与美酒,鸠瘫坐粗喘着气,有一阵没一阵听不知哪来的风,仍婉转拉出长调哼哼哈哈。

毁灭过去、毁灭未来,错位感另克拉克混淆身份:伫立回廊吟唱赞美诗?昂贵面具沉湎纸醉金迷?还是那虚无的声响指示异世的继承人爬上屋顶,拉锯小提琴引领老鼠排队领取灯油、再跳入下水道冲向冥河?

儿童木马轻轻摇,木头吱呀作响,孩童嗤嗤混杂成年人的蛊惑贴近耳畔:

“对、对”

头顶血暮笼罩、藤蔓封锁大理石的牢笼。红衣主教降临于骸骨上,破败的胸前有蝴蝶飞舞,腐肉的腥臭掩埋在更窒息的铁锈味中。俊美神明戏弄肩部垂下的枯枝,白发贴近更冰冷的唇:

“来吧。”

磷火蓦然点亮于指尖,豆大的光芒仿佛引爆沼气。红衣人抿嘴哼着气音,随后向鸠伸出手、向召唤它的信徒发出邀请:

“你的笑话,真好笑。”



ps.邪门二人组适合各种怪异的氛围(摆手)

感谢观看~

【佣占国庆24h/14:00】你怎能轻视我的爱

*OOC归本菜狗,佣占绝美爱情,4.1k艰难产出

*暮光红配色真的很古早。重阳来点前辈•绿皮爱情故事。

*匿踪绿奈布x暮光红伊莱



佣兵团鲜少派遣匿踪绿出场:

论色系,他与原皮类似但更为明亮,伪装效果人不如名;论品质,忧郁蓝和明艳红同台竞技。

活跃的绿色也有静谧的一面:

也许他太过寡淡、多数有金紫热门轮番上阵;匿踪绿闲得自在,操练之余尽可能独来独往。

他以为自己足够无名,意外在里奥撞见仅限传闻的神秘先知。


先知群体从职业到性格,社会边缘性相较明显。然而庄园热衷于计划外的变动,先知流量水涨船高,服饰搭配各有特色且宣传到位。不过先知群有位异于珠光宝气鼎峰“不屈的信仰”的极端——

绿皮“暮光红”

同期绿皮的圣光白可谓白色系先知鼻祖,出现率低仍备受崇敬。暮光红秉承建模简朴,但外袍颜色过于突兀,既不适合实战也不适宜观赏。食之无味、弃之可惜,老牌选手雪藏实属无奈之举。久而久之,新晋角色几乎不认识暮光红,静坐时猜疑是哪场宣发的遗漏失误。


作为曾见证众多角色兴衰的大家长,暮光红面对好奇波澜不惊。他微笑颔首,揪住茜红的棉兜帽遮住草绿眼罩。匿踪绿注意对方止咳时黑漆皮手套斑驳起皮,袍边走线粗犷简陋。

五十步笑百步,匿踪绿的衣摆也稀烂成条状拖尾。不过萨贝达苦中作乐的调侃:暮光红洗到泛白的绿腰带,可能是从匿踪绿身上薅下来。



朝往暮归,晚霞零散着破碎哀悼,这是暮光红。

匿踪绿进入游戏后保持警惕,远远瞟见扎眼的红影抬手放飞役鸟。不肖惹人怜惜,他伫立于荒芜的里奥,白雪打湿单薄绯红难免另心中惊愕。庄园的暮光永不降落,先知拢上明丽又朴素的长袍,华美而寂寥。

暮光红的眼罩、腰封、肘部内衬点缀绿意,饱和度相仿着实看着疲乏。小面积分散勾勒,寒风里红艳单衣衬托出厚重,如遍野的红山茶压倒穿梭雾霭的树梢,仅透露零星纤细的绿。

太红了,监管者靠近将难以察觉。

匿踪绿企图窜出扛刀,不料对方朝他所在方向摆手,火把般游荡在板窗掩体间。追到监管者失去节奏传送,暮光红跟随役鸟就近找匿踪绿帮忙治疗。小口喘哈的气在严冬升起白雾,袅袅聚拢、堆积,迷蒙幻化成捧素雅的白山茶。

炙热的美感与冰冷的雪季,弥漫沉默和温存。尘埃凝结产生冰心,捕获匿踪绿脸上蒸腾的热气掉下雪晶、掉在夜间不眠的花上,就此相遇。



匿踪绿发现暮光红仅出现里奥的游戏场。

熟稔后才得知里奥的光线暗,红袍不过于显眼而避免头号追踪。匿踪绿笑他百米可见还自欺欺人,暮光红叹气拍拍对方前仰后合而抖擞的脊背,弯曲的傲骨松懈嶙峋和孤僻。


他们上场的次数很少,见面弥足珍贵。匿踪绿在里奥遇到的先知也未必凑巧,这次是先知蓝皮“新年预言”:

他红得张灯结彩,顺滑光亮的绸缎由宽金祥云锁边,肩部别住宝石盘扣喜气洋洋。同样属红,匿踪绿爱屋及乌,主动打招呼后陷入思考:

暮光红为何红得苍凉?花开荼蘼到归于寂静,怒放的生机整朵整朵跌入尘土,山茶抱香断头般悲壮,不屑挽留哭哭啼啼的凋亡。

他平静的迈向毁灭,履行仪式看待荣枯。


飞雪连天中,匿踪绿目视红色隐隐绰绰。

它开在山上和人群中时,我会凝神注视吗?匿踪绿给出否定:他生来决定隐藏,不怎么分心留意明眼的突兀,更少抽象他们。

然而暮光红敲出裂缝,明艳却沉郁得与他相仿。先知的通透和成熟聚于其中,花期已过灼痛萨贝达的感官:皑皑冰封洒落早已冷却的血液,他在活人身上体会生与死的融合不过一瞬。

“做好准备吧。”

新春预言并未感觉冒犯,尽管清楚匿踪绿的示好纯属睹物思人。前辈纠葛轮不到新手干预,先知群一向就事论事,感谢匿踪绿比赛中关照的同时送出一句预言。

萨贝达会需要的,不论是匿踪绿还是佣兵团。



萨贝达无疑是慕强的:顽强、倔强、坚强,嘴边裂口限制他们撕扯皮肉,细微的弧度足矣彰显力量而恐吓软脚虾。

力量是不受侵犯的手段、活于生计的必需品。朴素纯粹的原始性甚至有些野蛮,匿踪绿接过感染的替班,以免里奥月亮激发意外。

待久了自然参透些规矩:

兄弟们或多或少放大、也可能缩小奈布•萨贝达的部分秉性,相处烦人又类同得心照不宣。匿踪绿继承冷漠和关乎安危的隐藏,刻骨的强势不过埋得比寻常佣兵深些。他欣赏暮光红,如同注目一位并肩作战的士兵,再拉近观看胸前的红山茶何其绚丽。


毋庸置疑,先知是美的、圣的、以及出乎意外的骄傲与攻击性:缚咒法老和不屈的信仰时常打得不可开交、白鹰未必追上全力以赴的夜行枭、沉稳如达克斯在伦敦碰上独行者,雨夜枪战鲜少占据优势……他们强劲保护着柔软同类,尽管大多数蓝皮的“不甚武力”源自先知对世界的沉思——

浩瀚无垠的玄学与通悟,一味攻击并不能修改宇宙法则。

这是种力量。

萨贝达意识到新春预言的告知,不仅预测匿踪绿会为与暮光红更近一步而准备。

它是一道咒语,指引奈布•萨贝达通往永生。


匿踪绿上场频率突增。

比起心中支持“追爱给点力”,红衣人看热闹不嫌事大,暗自捎带柴郡猫和鸠开赌盘美名利益共同体,被推理先生和独行者联手抄底。非人类鸡飞狗跳反倒把朦胧坐实,匿踪绿暴露于众目睽睽,只能侥幸暮光红的出场率水涨船高。



匿踪绿和暮光红喜欢安静,不关乎戒备与禅宗,单纯享受雪的坠落、以及另一段绵长的呼吸声。

美智子悠闲起舞与两位海伦娜玩耍。暮光红召唤役鸟,找到焦头烂额的匿踪绿,合修将最后一台密码机点亮。大门开启、完成使命,暮光红伸出斑驳的皮手套,邀请匿踪绿漫步闲聊。


雪色与暮色朦胧,冷暖交织出克制的抒情。匿踪绿并未保守落后对方半个身距,亲近的陶冶下选择和暮光红并肩而行,坎坷偷瞄山野烂漫。

美的事物通常比较短暂,例如相遇转瞬即逝、余留无限空旷的思念抓耳挠腮。匿踪绿没有正当理由打扰一位不受关注的游人:哪怕周遭认为晦气的遗世独立虚无缥缈,在匿踪绿看来是轰轰烈烈又大气磅礴的壮观。暮光红挺拔像树、侧卧如丛,高大而平静的生长在风暴中,神秘静候时光深处的相逢。


今天暮光红异常絮叨,看向永远皎洁的月亮意有所指。

圣光白、执行官、夜火、明日、月相、信仰…匿踪绿听他提及同伴时雀跃,面部轮廓松弛柔和,曙红斗篷上仿佛跳跃火光,随即暗淡无踪:

他说他是俗,大俗大雅的俗。

他有什么好?用红色的花去杀人吗?

匿踪绿抿嘴沉默,接受对方大部分表述。先知群白出风采有目共睹,至于暮光红,确实能索命于无形,将花从爱慕者的心口挖出再种进灵魂,有红衣人“白骨养蝶”先兆也不稀奇。

只有一点存在分歧。匿踪绿将手从兜中揣出垂下,庄重正视暮光红看不出落寞的绿眼罩:

“你不俗,像红的山茶花。”

两人任白絮纷飞打湿衣服,红兜帽因水渍暗淡干枯,却是冰冻雪夜中最温暖的化身。匿踪绿想起有暮光红的场合,他能轻易跑向对方寻求治疗:

“你是雪里最亮眼的火光,我一眼就看到。”


生死的边界也许弥漫山茶馥郁的香,混入雪片冰凉得清浅。暮光红当真燎烧滚烫,忧思或拒绝堵在口中支吾,手忙脚乱比划辩驳。匿踪绿盯着满树火红的山茶,缓慢而虔诚念出,随皮肤出品携带对应的铭牌背景:

“当暮光降临的时候,与其继续逃跑,不如好好坐下来欣赏这最后的美丽。”


暮光红彻底慌乱,丧失说服的筹码使他动摇露怯——他没有圣光白乐观、不如鸠洒脱享乐,所谓的通透建立于无欲无求。如果人有羁绊,他能不顾忌雅俗之别,勇敢抓住匿踪绿在血污中逃亡吗?然而奈布乘胜追击、谨慎伸手试探,距离对方手背微微弓起,保留一份珍重:

“伊莱,庄园没有暮光。”

庄园有雪、有月、有波涛与荒草,唯独暮光红是头一份寂寥、是庄园无法复刻的原始景观。红花茕茕孑立在风暴里巍然,尤有绿枝遒劲,方能撑起满山遍野的怒放。

克拉克回握萨贝达,暮光红永不落幕。



皆大欢喜,场下身距的缩短在有心人眼中会心一笑,艾玛递上红玫瑰撺掇匿踪绿向爱人示好。

生活一如既往稀疏平淡:他们依旧边缘化、场次少、出现大众视野率低。不过匿踪绿偶尔胆大,和暮光红搭档除里奥的地图——他们在红教堂交换仪式、湖景村听波涛不息、永眠镇翻墙看花灯,红蝶亭日以继夜翩翩起舞……相似的灵魂安静分享彼此,伊莱体会源自萨贝达们的勇毅,淡化的性情举止因而烧得焦炭火热,白热状态光源随高温迅猛又易逝。

暮光红自省,无法放任奈布垂死于暮光。


理智、沉稳、极高的默契与协调性,如两个闷声干事的学霸强强结合,更考验监管者运营,稍有不慎随时被匿踪绿无伤牵制、暮光红搏命外套鸟转点。

凡事总有不顺。开局天崩纵使力挽狂澜,二人开门战几乎难以翻盘。奈布周旋拖出时长,逼出闪现抬头注意开门进度百分之九十八,伊莱稳定死里逃生。监管气急败坏将佣兵丢进狂欢之椅锁定,挽留狂欢支配猎人寻找另一只碍事的老鼠。

暮光红迟迟不出门,蹑手蹑脚提起红袍以免渗血留痕,压住耳鸣缓缓向疏于防守的刑具贴近——他不再能做到独自逃出庄园、欣赏最后的美丽。奈布将他从里奥的满天风雪中拉出,只要还有一丝破绽,也许荒诞下奋力一搏得以逆转未来。


血线愈发危机,血块糊住视线鲜红一片。幻想惹眼的红袍如一团火跌落荆棘,猛然晃头维持清醒,奈布意识到暮光红向他奔赴,背后是漫天火烧云的瑰丽奇观。

疯了吧?伊莱没走?

强烈挣扎只会另失血加速,佣兵眼中唯一浓烈的色彩逐渐暗淡发白,无力感一度持续到先知费力扯开荆棘,他还木然在解脱后短暂停留。


战胜喜悦的更多是心跳陡升,奈布反身护住满血的爱人打出小搏命。所幸拖过一刀斩,他还能跑远点为伊莱争取逃脱机会——

显然对方并不领情,走位逼迫奈布向开启的大门方向冲。伊莱捂住伤口踉跄分头跑开,兜帽鲜亮如靶心漂移,或知更鸟红艳的胸脯。吃刀转点时红山茶整朵整朵凋零,血花盛放在湖泊和被白雪覆盖的归宿。

钢筋铁骨轰然倒塌,离逃脱距离目测一个有效护臂。生存欲迫使狼狈爬行,役鸟嘶鸣传遍试验场,奈布咬牙拖着残骸,使劲将身体往门里探。



离开游戏的伊莱被萨贝达专程拦截。血迹斑斑在匿踪绿服饰尤为显著,破口露出的伤痕比暮光红沁湿半边绿眼罩的血色更唬人。但匿踪绿固执揪住对方往医务室赶路,优先处理爱人伤情以安抚急躁和愧疚。

匿踪绿在恐慌。

暮光红沉默着勾上对方手腕反复摩挲,指腹碰触下肤感仍紧绷僵直。善意的劝慰只会更易激怒不安,伊莱顺从脱下兜帽由奈布缠上绷带,朱红与雪白的山茶不显一点颓色。暮光红抬手翻腕摸上爱人脸庞,抿唇舒缓某些自责:

“你怎能轻视我的爱?”


匿踪绿不再隐藏:他将头埋入伊莱颈间,磕眼深深吸纳桎梏下的多瓣白花。


萨贝达清楚不过:

这是白山茶的话语,

是颓靡的红花献上雪月的爱恋,

是试验场内患难与共的执拗、骄傲,

与整朵盛放等候采撷的心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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